她不敢接話問江止想娶誰,很怕他說出那個無法給予回應的答案。
江箐珂低下頭去,有意避開那道灼熱且又直白的視線,也在刻意回避她猜到的事實。
以前她只當他是阿兄,可不知從哪刻起,她意識到阿兄也是個有七情六欲的男子,察覺到他看自己時的眼神跟李玄堯有些像。
“怎么……”
江止抱著貓,突然朝江箐珂逼近一步。
“這么快,就嫌阿兄是個累贅了?”
濕熱的氣息鋪灑在頭頂,江箐珂向后退著步子,心臟撲騰撲騰地跳著。
“沒有,我只是覺得阿兄到了該成家的年紀?!?
她佯裝不耐地解釋著:“看你忙著軍中事務沒時間,便想著先幫阿兄物色物色,怎么一片好心卻被你說成了嫌棄?”
“我的婚事,阿兄都不急,你急什么?”
“就這么急著把阿兄打發(fā)了?”
心虛使然,江箐珂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回懟。
而江止一步步地靠近,愣是把她逼到了博古架前。
在后背撞上去的那一刻,江止突然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往懷里帶去。
“小心點,往哪兒撞呢?”
身體貼近,四目靠近。
一高一低的兩人之間則夾著那只黑色的波斯貓。
江止垂眸俯視著她,目光在她眉眼和唇間打了個來回。
唇間斜勾,他笑得痞里痞氣,倒緩解了略有些尷尬的氣氛。
“阿兄是會吃人還是怎么著,躲我干屁?”
腰間的手抽離,江止將懷中的貓塞到江箐珂的懷里。
“少喂點,再喂就該改名叫夜豬了?!?
江止轉(zhuǎn)身而去,踏出房門后,懶洋洋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阿兄的親事不用你操心,老子自己看著辦?!?
日子就這樣照常過著,一天又一天,從初春過到了盛夏,又從盛夏過到了深秋……
仗打了一場又一場,江箐瑤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張氏尋女婿的標準也一天比一天低。
而將軍府外盯梢的那群人也少了一個又一個,鬧市街頭貼的那幾張懸賞告示,換了一波又一波。
日曬雨淋,墨字褪了色,畫像上的人也都模糊成了鬼模樣。
變脆泛黃的紙被秋風吹破,殘缺的半張于風中凌亂,再待狂風暴雪卷過,徹底脫離墻面,混入風雪之中,最后被大雪一層層掩埋。
就這樣,一年到了頭。
就這樣,枕邊木匣子里又多了幾封信。
李玄堯每次來信,都是那八個字。
一切安好,勿念,夜顏。
偶有兩三封,或沾染點滴血漬,或字跡潦草。
雖然所不多,卻可窺見逃亡中的窘迫。
許是怕信落到他人之手,谷豐那狗扒的長篇大論除了膩得呴人的情話外,就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讓人根本無法得知他們現(xiàn)在身在何處,又在做著什么。
直到最近一封信,終于不再是那氣得人吐血的八個字。
等我,夜顏。
短短的四個字,卻比八個字還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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