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的蝶戀花!”
永福捧著自己的圖樣,愛不釋手,歡喜得眉眼彎彎,“我太喜歡啦!瞧著就讓人心里高興!”
她指著圖紙上翩然欲飛的蝶翅,語氣帶著嬌憨的期盼:“陸姐姐,這蝶翅的用色,再鮮亮三分可好?要像御花園里最耀眼的那只鳳蝶一樣!”
“殿下放心,昭若記下了?!?
陸昭若微笑頷首,從容提筆,在圖紙旁細致地備注下“蝶翅色,增鮮亮三分”。
待所有圖樣確認完畢,永福心滿意足,這才提及正事:“對了,內(nèi)廷司會全力配合。至于余下的各位王妃、國公夫人,以及幾位侯夫人……就勞煩姐姐再辛苦走動一番?!?
她略頓,壓低聲音道:“皇嫂特意吩咐,侯爵以下的家眷此番便不參與了,但蕭夫人功勛卓著,又與姐姐你親厚,特準列入名單?!?
連日來,陸昭若白日里便持永福名帖,一一拜訪名單上的貴夫人,細心請教喜好。
夜間則對燈整理,將所得融入設計,精益求精。
這日深夜,她方從皇后母家宰相府歸來。
冬柔遞上熱茶,面帶憂色地輕聲提醒:“娘子,名錄上……獨獨還剩大長公主府。聽聞殿下仍在相國寺清修未歸,加之云岫郡君之事,我們是否需避嫌?”
陸昭若接過茶盞,氤氳熱氣模糊了她沉靜的面容。
她淺啜一口,放下茶盞,笑道:“正因殿下未歸,云岫之事在前,我們才更不能漏了這一處。否則,反倒顯得我們心虛了。”
她明眸微轉(zhuǎn),看向冬柔:“明日你照常去永福殿下府上回話。你只需私下里悄悄告訴她:‘大長公主殿下鳳駕清修,昭若身份所限,不敢貿(mào)然以俗務相擾,加之此前與云岫郡君有些過節(jié),此時若由我出面,恐徒增尷尬??煞駝跓┑钕掠H自往相國寺走一遭,代昭若向大長公主請示霓裳會服飾喜好?殿下與大長公主乃姑侄至親,由您開口,最為妥帖?!?
翌日。
永福將陸昭若的囑托放在了心上。
親自前往相國寺,代陸昭若向大長公主請示霓裳會事宜。
車駕行至相國寺山門,永福剛下鳳輦,便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寺內(nèi)走出來臉色不善。
她暗自想:“肯定是在姑姑那里又碰了釘子或未能盡興抱怨?!?
云岫也瞧見了永福。
她非但不停步避讓,反而徑直走到路中,雙臂環(huán)抱,下巴微揚,目光倨傲地等著永福走近。
待永福來到面前,云岫才用帶著濃濃譏誚的語調(diào)開口:“嗬,我當是誰這么大排場,原來是永福妹妹。怎么,你這金枝玉葉的腳,也肯踏進這佛門清凈地了?”
永福見她擋路且語無禮,心中不悅,但仍維持著基本禮數(shù):“云岫姐姐,我是來拜見姑母的?!?
“見母親?”
云岫冷笑一聲,毫不掩飾眼中的惡意,“是為了那個商戶女搞的什么‘霓裳會’吧?怎么,她陸昭若自己沒長腿,還是臉皮不夠厚,支使你來做探子,打探我母親的喜好?”
永福到底年輕,被她這般直白的羞辱氣得臉頰漲紅,當即反駁:“云岫姐姐!霓裳會是皇兄下旨、皇嫂點頭的宮廷正事!我協(xié)理宮務,名正順!你休要在此胡亂語!”
“宮廷正事?協(xié)理宮務?”
云岫逼近一步,眼神狠厲,聲音陡然拔高,“少拿皇兄來壓我!你那點齷齪心思,當我不知道?不就是想扯著‘霓裳會’這塊遮羞布,好把那個賤人牢牢護在你的羽翼底下嗎?”
“永福,你聽好了!你能護她一天,一個月,難不成還能寸步不離地護她一輩子?只要她還在屬京,只要她還得在這地面上活著……哼,咱們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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