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央聞,便要收回手,不再繼續(xù)喂了。
眼見她要端走那盤牛肉,蕭賀夜幾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他倏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正要將筷子引向自己唇邊,許靖央?yún)s手腕靈巧地一翻,筷尖不輕不重地敲在他唇上。
蕭賀夜吃痛,低哼一聲松開手,捂著唇后退半步。
他抬起眼眸看向她,目光中帶著幾分錯愕,卻不見怒意,反而隱隱含著一絲玩味。
“這就不給吃了?本王將錢財(cái)都交給你了?!?
“只做了一盤子,王爺,忍忍吧,剩下的要給小世子嘗?!?
蕭賀夜拇指揉了揉唇角,眼神黑沉:“安棠該少吃些,他又壯實(shí)了,那匹小馬駒今日險(xiǎn)些馱不動他。”
許靖央側(cè)身去拾掇剛才的盤子,漫不經(jīng)心說:“他還小,不長肉怎么長力氣,況且他這個年紀(jì),不該騎小馬駒了,改日挑一匹好馬給他?!?
“本王馬廄里的馬兒隨他挑選,只他專情那匹小馬駒,能怎么辦?”
“哪有無緣無故的喜歡,不過是因?yàn)?,那匹小馬駒是當(dāng)初王爺親自為他挑選的,意義不同,他自然珍惜?!?
意義不同……
許靖央的話,倒是讓蕭賀夜想起,她送他的護(hù)心鏡,被他一直戴在身上。
這會兒,許靖央正要解下圍裙,卻發(fā)現(xiàn)帶子方才好像被她不小心在身后系了個死結(jié)。
她微微側(cè)臉,伸手拽了兩下。
蕭賀夜看見,自然地上前一步,站到她身后。
他的大掌輕輕覆上她腰后的系帶,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衣衫。
“別動。”他低聲說,氣息拂過她耳畔。
許靖央頓住動作,圍裙松開的瞬間,他雙臂看似環(huán)抱,從她前面取走圍裙。
不過貼近一瞬,兩人又彼此分開。
“好了?!笔捹R夜的聲音比平時(shí)要愉悅幾分。
兩人一同離開,其余飯菜早已被廚娘們準(zhǔn)備好,陸續(xù)地端上洗塵宴中。
蕭賀夜和許靖央身份最高,自然被簇?fù)碜谥虚g。
蕭安棠緊緊挨著許靖央另外一邊坐著。
“師父,剛剛木刀給我講故事,說你一箭射出去,能穿三個北梁人,是不是真的呀?”
周圍簇?fù)淼脑S家人都笑了。
許靖央反問:“你覺得是不是?”
“我覺得肯定是,”蕭安棠一本正經(jīng),“師父你肯定有技巧藏著掖著,沒有完全教給我,我要學(xué)!”
許靖央笑了出來,摸了摸他的頭。
“師父還做不到,但是你努努力,長大以后,說不定有希望?!?
師父郭榮滿面紅光,舉起酒盞。
“既然是洗塵宴,自該美酒相待,好好為王爺和我徒兒慶賀一番!”
眾人跟著舉杯。
許鳴玉說:“慶賀什么,該說的有名目才好?!?
許靖央看向蕭賀夜:“讓王爺來說吧?!?
他是貴客,自然要將這個機(jī)會給他。
只見蕭賀夜提杯,深邃薄眸掃了眾人一圈,最后落在許靖央身上。
“祝賀你我凱旋,祝賀你我并肩,再賀這天下太平。”
許靖央隨之舉盞,略作思忖,輕聲道:“再賀此良夜,愿歲歲安康?!?
蕭賀夜聞微微一怔,心好像被狠狠撞了一下,還未細(xì)品這話中深意,許靖央已仰首將酒一飲而盡。
席間頓時(shí)響起一片叫好聲,親朋們紛紛舉杯共飲。
酒過三巡,三老爺已然醉眼朦朧,他忽然提起從前一件往事。
“當(dāng)年有一件事,我每每想起,就覺得對不起靖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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