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叟這些天就生活在武勝軍營地里,看得出來他對武勝軍的生活非常的羨慕,不過作為高棉族的圣人,云崢很自然的將這種羨慕歸結為老和尚在為自己的族人羨慕。。ybdu。洗澡這回事老和尚干的很勤快,一天雷打不動的三遍涼水澡,天冷的時候如此,天熱的時候依舊如此,他一年到頭只在腰里圍一條麻布,精瘦如鐵的肌肉似乎能忍耐廣南所有的溫度,山里面冷的讓云崢想穿皮襖的時候,老和尚一臉鎮(zhèn)定的赤著腳,光著身子從云崢身邊走過,三月的烈日當頭的時候,老和尚還是神情安詳?shù)淖谔柕紫驴磿?。云崢不知道他為什么一定要在大太陽底下看書,那樣對眼睛非常的不好,當云崢問起來的時候,老和尚只是高深莫測的指指太陽告訴云崢:“太陽下的智慧!”天知道太陽下的智慧會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有一點云崢是一定要問清楚的,這個整天不穿衣服喜歡半裸著的野叟,他身上居然看不見一個被蚊蟲叮咬的包,皮膚雖然黝黑,但是卻如同緞子一般油光水滑。蟲子叮咬是森林中最可怕的事情之一,如果老和尚能幫著武勝軍解決這個麻煩,云崢不介意多給他一點交趾國的破銅爛鐵?!疤K馬來?這是什么東西?”云崢仔細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從發(fā)青的植物,模樣古怪,氣味倒不難聞,不過這不是重點。黃花蒿同樣難以下咽,卻是治療瘧疾的良藥?!俺匀昃湍懿慌挛孟x!”野叟伸出三根手指比劃了一下。聽了野叟的話之后,云崢基本上就沒了再問的興趣,武勝軍那里有三年的時間吃草,不過自己吃了一口,發(fā)現(xiàn)這東西不錯,吃到嘴里清香可口,當菜吃也不錯。野叟能感知到遠方大海的氣息,站在高高的懸崖上三天三夜之后,告訴云崢再有十天。森林里的洪水就會退去。大地就會變干,正是大軍可以進入森林的時候。森林里有洪水?這個問題云崢不打算和野叟爭辯,一個幾乎沒去過熱帶雨林的人,和一個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雨林里的人沒辦法說雨林的常識。既然已經可以進雨林了。武勝軍最后的準備工作就開始加緊進行。不論朝廷的旨意下不下來。云崢都打算走一遭交趾升龍府。其實之前和余靖說的話是實話,武勝軍以及蜀中的官府,商賈。都對這次遠征充滿了渴望,龐大的胃口絕對不是一個小小的儂智高可以填滿的。蘇洵將高棉人對雨林的認識編成了小冊子,要求每一個軍卒都必須會背,為了不在雨林中迷失,云崢甚至命令部下必須帶著笨重的司南。雖然說云崢知道怎么快速的辨別方向,比如把一根針燒紅之后快速的冷卻,再用頭發(fā)吊起來就能辨別方向,或者把針在腦袋上蹭幾下,也會有同樣的效果。不過這種法子打死云崢都不敢用,稍微出一點偏
差死的不是自己一個人,司南雖然很笨重,卻非常的精確。原本想制造幾只真正的指南針,但是廣南這地方根本就找不到手藝精湛的匠人。很多時候人類的發(fā)明都和戰(zhàn)爭息息相關,只有戰(zhàn)爭才會把人送到一個極端的環(huán)境里,相對抗這樣的環(huán)境,就需要很多新的器械,人自己本身擁有的能力還不足以對抗。野叟希望云崢能把戰(zhàn)象的指揮權交給他們,卻被云崢一口回絕,這絕對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戰(zhàn)象將是這次背負物資的主要力量,命脈之屬云崢不容他人染指。野叟有些難過,畢竟高棉人驅趕大象才是行家里手,作為智者他認為云崢這是在做一件并不聰明的事情。云崢閉上眼睛思考了一下才對野叟道:“您的建議絕對是正確的,我的決定并不理智,如果我只是一個人去森林游玩,您的話語絕對是金玉良,而我一定會欣然接受?!币佰艊@口氣道:“為何您現(xiàn)在卻拒絕了,而且拒絕的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薄澳鞘且驗槲沂菍④姡瑢④姷乃伎挤绞胶驮茘樀乃伎挤绞芥萑徊煌?,作為將軍,我必須對整只軍隊擁有絕對的控制權,而這個控制權根本就不容任何人染指。在軍隊中,我們有時候必須用一些看起來非常蠢的辦法,不是將軍不知道有更好的選擇,而是將軍需要穩(wěn)妥,愚蠢的法子雖然愚笨,但是同樣能夠到達目的地,在穩(wěn)妥面前,作為將軍必然會放棄先進,除非這種先進擁有壓倒一切的力量。賢者,您是一個高潔的人,通過我們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您絕對是一位真正的賢者,但是請您記住,在我的軍隊里我必須控制一切。當您的族人日后也擁有軍隊的時候,也請您牢記這一點,軍權絕對不可操控在別人的手中,一旦軍權旁落,我相信您的末日就會來臨,同時您的那些追隨者也會凋零?!币佰拍请p如同嬰孩的眼睛里充滿了痛苦,云崢的道理非常的粗暴,這幾乎顛覆了他對人性的認知,云崢似乎在說,只要別人拿到軍權就一定會對自己展開清洗,部族的殺戮也就會同時降臨,高棉族已經很多年沒有過自己的軍隊了,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云崢的話。云崢并不指望野叟會聽從自己的話,權力這東西只要拿在手里,就很少有人能經受得住他的誘惑,作為權利中最粗暴的軍權,它本身就有摧毀一切的魔力,你根本就不能指望一個手里握著巨錘的人去用別的方式去解決難題,它解決事情的方式就是一錘子砸爛。野叟這位還生活在理想國度里的智者想要明白暴力和權力之間的聯(lián)系估計很難,反正云崢看到野叟一個人坐在石頭上在冥想,一條蛇從他的膝蓋上攀援而上最后拿信子舔舐他的面頰,他的眼睛都沒有絲毫的閃動,只是抬起胳膊,在身體和石頭之間搭了一座橋梁,于是那條毒蛇就沿著他胳膊搭
建的橋梁游走到石頭上,而后就擺擺尾巴鉆進了草叢。“如果野叟成為一座橋梁如何?”野叟找到云崢問得第一句話就是自己的頓悟所得?!斑^河拆橋的人何其多,權力有自然的排他性,您打算執(zhí)掌神權,再以自己為橋梁設立一個王權是不是?您打算主導族人的精神世界,讓世俗的國王來統(tǒng)治族人,您可以試試,反正權利的征伐這種事情好像沒有解決的辦法,說不定您可以走通?!痹茘樥谘芯恳佰拍脕淼纳置艿赖牡貓D,這一次賭注很大,一條道路用來進攻,一條道路用來撤退,想要保證兩條道路都可以通行,這就需要非常好的運氣,聽野叟說過森林里竟然有洪水這么奇葩的事情,道路毀壞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既然在煩惱這件事,所以對野叟的提問就有些敷衍了事。不過野叟似乎得到了啟發(fā),或者說他根本就相信自己是正確的,他不是來問云崢自己的想法對不對,而是來告訴云崢自己的決定,瞅著走出帳幕的野叟,云崢搖搖頭,或許這個世上的智者都是這幅德行,不撞南墻不回頭??赡茏擦四蠅σ膊粫仡^。如果沒記錯的話,西方的世界如今正在因為神權和王權在大打出手,不知道打出結果來沒有,野叟的眼界還需要加強啊。崔達給武勝軍送來了海量的戰(zhàn)爭物資,這些物資要準確的安排在大象背上,馬背上,以及軍卒的背上,這是一門繁浩的工作,好在有蘇洵和崔達,他們日夜不休的工作,終于在所謂的森林洪水退去的時候準備完畢。烏巢城吹響進軍的號角的時候,廣源州原野上啃食尸體的野獸紛紛的向四處奔逃,大象的嘶鳴聲回蕩在四野,武勝軍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疲憊的笑林從廣源州的邊境趕了回來,李日尊的大軍已經在鳳凰原嚴陣以待,八萬大軍將廣源州封鎖的嚴嚴實實,飛鳥難度……郎坦跪在云崢的面前講述自己在京師的遭遇,講述四位同袍如同猴子一樣死在了大宋的大梁門下,戰(zhàn)士不是任人觀賞的玩物,即使自己戰(zhàn)勝了西夏人,他依舊覺得這是自己平生的大恥辱?!拔业拇筌妼⒁_始最艱難的征伐,我的大軍將要開始大宋五十年來最輝煌的戰(zhàn)役,那些人卻在將我無畏的勇士當成猴戲,好啊,我們會讓他看一場真正的猴戲,讓他們明白什么是猴戲,什么才是真正的戰(zhàn)爭。我死去的部下不是乞丐,他們的地位和身份不需要別人賞賜,我們會在這場光榮的戰(zhàn)爭里證明我們的存在,證明大宋的男兒依舊有可以沸騰的熱血。哈哈,而后?而后這支軍隊就會消散無蹤,他們會如那些人的愿望變成農夫,變成工匠,變成地主,變成一些可有可無的商賈……郎坦,我們走吧,到升龍府見證我們的榮光,這是最后的榮光……”(未完待續(xù)。。)ps: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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