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柱的眼神一直在墻上的告示上打轉(zhuǎn),根本沒有心思買糖人兒。
那商販也順勢道:“客官,你也關心這個?唉,前幾日官府貼了畫像緝拿人販子,我還想著自己說不定能碰到那人販子呢,那我就發(fā)財了,沒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
楊大柱聞,這才開口,聲音有點緊繃。
“你是說,那人販子已經(jīng)抓到了?”
“對啊,這上面不是寫了嗎?人販子抓到了,孩子也找著了,不然官府怎么會撤了搜查?”
楊大柱似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
“我不識字。那人販子是怎么被抓的?你們可有瞧見?”
商販擺手,“這哪兒是我這平頭百姓能瞧見的?客官,來個糖人兒吧?!?
楊大柱心弦放松下去,笑道:“給我來一個。”
“好咧?!?
商販一邊給他取糖人兒,一邊不動聲色地盯著楊大柱的動作。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荷包,打開的時候,商販余光一晃便瞟見了一抹銀光,那荷包的分量也沉甸甸的,里面分明裝了銀錠子。
一個莊稼漢,怎么會有這么多銀子?
自己果然沒有看走眼,這人有問題。
楊大柱掏出五個銅板,商販歡歡喜喜地接了過去。
楊大柱要走,他又突然“咦”了一聲,眼神上上下下地在楊大柱的臉上打轉(zhuǎn)。
“客官,我怎么瞧著,你好像有點眼熟,好像在哪里見到過似的?!?
楊大柱的臉色一僵,“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商販卻還在嘀咕,“真的很眼熟。哦,我想起來了,你長得跟前幾日畫像上的人很像?!?
楊大柱立馬似被踩了痛腳似的跳了起來,“你,你胡說些什么?我怎么可能是那人販子?你到底會不會說話?”
那商販也趕忙自打嘴巴,“瞧我這張嘴,真是不會說話,客官見諒,見諒?!?
楊大柱罵罵咧咧地走了,腳步略顯倉皇。
那商販繼續(xù)吆喝著賣糖人兒,藏在暗處的其他兄弟已經(jīng)默契地悄悄跟了上去。
方才接連的試探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此人有問題。
戈敘白也收到了消息,所有人第一時間都行動了起來。
荔灣村。
老楊頭在磕煙槍,兒媳婦廖氏有些焦急地在門口張望。
他們都在等楊大柱的消息。
前些時日,村人進城,看到了貼在城門的告示,那上面赫然張貼著老楊頭的畫像。
村人把消息帶回來,楊家人立馬就慌了。
他們做這行當已經(jīng)十幾年了,從來沒有留下過把柄,怎么這次竟然被官府盯上了?
荔灣村的人都不干凈,大家生怕被老楊頭牽連,被一窩端了,這些時日便屢屢有人登門,讓老楊頭把陸硯修和陸星辰兩兄妹給處理了,老楊頭也到山上去避一避風頭。
老楊頭立馬就動了殺心。
官府一旦搜到這里,他們就完了。
是荷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硬是攔下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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