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晏辭的面色鐵青,半晌都沒說話。
不用想也知道,這一切定是他那八皇弟的手筆。
自己以前的的確確是小看他了。
但更讓他心寒的,是父皇的態(tài)度。
若他對外祖父多一些信任,旁人便是再如何挑撥也無濟于事。
父皇懷疑外祖父的時候,對他這個兒子,又是什么態(tài)度?
他派出平亂軍,是否要把自己這個兒子也當成亂黨一起平了?
都說天家無父子,果然如此。
滇南王的臉色也很難看,他的心緒并不平靜,他的心中亦有憤怒和怨氣。
但此時并非發(fā)泄怨氣的時候。
南越國依舊虎視眈眈,朝廷又生了卸磨殺驢之心,滇南府腹背受敵,岌岌可危。
他們必須盡早想出良策。
就在這時,又有士兵來報喜。
“殿下,小的瞧見河岸那頭似有朝廷的援軍到了!”
士兵報完喜,就發(fā)現(xiàn)大家的臉上非但沒有半分喜色,反而更加難看幾分。
兩刻鐘前,他們或許真的會為“援軍”的到來而歡喜。
但現(xiàn)在他們知道,那所謂的援軍根本不是來救援的,反而是來給他們致命一擊的。
此時他們只慶幸,兩地的交通要道被沖斷了,“援軍”想要過來也不容易。
不然,滇南府就真的要腹背受敵了。
蔣南笙也聽說朝廷兵馬到了,她第一時間來尋蕭晏辭,想與她商議修橋之事。
橋梁修好了,朝廷的兵馬可以抵達滇南,一起對抗南越軍,自己也能順利回京,盡早把手中的證據(jù)呈遞出去。
但見到蕭晏辭,她也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
蕭晏辭沒有隱瞞她,將京中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盡數(shù)道來。
蔣南笙顧不上震驚,她當機立斷,“我必須馬上趕回京城,盡早把證據(jù)交給皇上!”
此刻,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迫切。
八皇子十年磨一劍,而今終于朝眾人亮劍了。
他既已出手,就斷然沒有手下留情的道理。
京中就只有他一個皇子,說句不好聽的話,德豐帝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就能順理成章地執(zhí)掌朝政。
而蕭晏辭的謀逆罪名將永遠無法洗清。
趁著局勢尚有回轉之力,她必須立刻趕回去。
林錚的眉頭也緊緊蹙著,他也說不出反對的話。
蕭晏辭苦笑著開口,“南笙,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光靠你是沒法挽回局面的。父皇對滇南府已然生了忌憚之心,此次之事,不過是給了他發(fā)難的由頭罷了。就算有你作證滇南府的無辜,他也未必會放過。”
在沒有利益沖突的時候,德豐帝與蕭晏辭的父子情分或許禁得起考驗,可一旦出現(xiàn)了利益的分歧,皇家父子的情分將變得不堪一擊。
這次的事情讓蕭晏辭看清了一切。
他這話讓眾人再度沉默了。
大家都感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在頭頂。
那是皇權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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