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華上前,捏住方氏的下巴,不顧她的掙扎,將那顆毒藥喂進了她嘴里。
方氏用力掙扎,還伸手在嘴里摳,想把那顆毒藥吐出來,但根本沒用。
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不怕死了,但真正死到臨頭,她依舊被死亡的恐懼籠罩。
她被霜華卸掉下巴,又五花大綁了起來,方氏只能像條蛆一樣在地上扭來扭去。
陸知苒似想起了什么,又道:“對了,這段時間,我的兩個好妹妹,有沒有來看你?”
方氏似被踩到痛腳,臉色驟然變了。
“你想做什么?她們是你妹妹!”
陸知苒輕笑,“我只是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妹妹罷了,你緊張什么?我不會對她們做什么,她們自己的生活便已經(jīng)足夠焦頭爛額了?!?
“方表妹……哦,現(xiàn)在應該喊三妹妹了。三妹妹和自己名義上的兄長私通生子,還連累方成才罷官,打板子,她那情郎也沒了科舉的機會,她在方家,成了人人喊打的掃把星。我聽說,謝氏已經(jīng)把她綁了送到莊子上,要把她嫁給一個莊戶?!?
方氏的眼睛瞬間瞪大,胸口更是一陣劇痛。
她的嬌兒,本該安逸富足地度過一生,怎會變成這樣!
不等她反應和消化這股鉆心的痛楚,陸知苒慢條斯理地繼續(xù)開口。
“二妹妹在姜家原本過得挺不錯,畢竟她為姜家生了嫡長孫,但近日,姜家發(fā)現(xiàn),她那孩子腦子有問題,是個癡傻兒。姜家人素來都不大講道理,這個責任自然落在了二妹妹的身上,她啊,定然沒少挨打?!?
方氏聞,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心痛得無以復加。
她想說些什么,但下巴被卸,她只能發(fā)出含糊不清的嗚咽。
她的兩個心肝寶貝,為何會遭受這一切?
賊老天,當真不公啊!
一陣強烈的劇痛襲來,仿佛有千萬根燒紅的鋼針在腹腔里攪拌,當劇痛蔓延至心臟,她蜷縮著身子在地上瘋狂打滾。
痛,實在是太痛了。
她以為自己這段時間經(jīng)歷的一切已經(jīng)足夠痛苦,現(xiàn)在她才知道,先前的痛苦只是浮于表面,現(xiàn)在的疼痛,卻是深入骨髓!
她只想立馬自我了結(jié),但她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動地承受痛苦,在地上來回翻滾。
好似經(jīng)歷了無數(shù)個日夜般的漫長,她痛得幾乎麻木。
她開始七竅流血,暗紅血線從耳朵、鼻子、眼睛、嘴巴蜿蜒而下,凝結(jié)成詭異的蛛網(wǎng)狀,她喊得聲音都沙啞了。
她艱難地爬到陸知苒的腳邊,無聲地向她求饒。
她想死,她想馬上去死,不想再忍受這難的痛苦。
但陸知苒怎會如她所愿?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方氏,眼底沒有一絲溫度。
母親生病時,她已經(jīng)有記憶了。
她記得,母親總是半夜被痛醒,為了不吵醒她,母親只能蜷著身子,用力地咬著唇。
她病逝時,整個人已經(jīng)瘦成了皮包骨。
直到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都在經(jīng)歷痛苦的折磨。
這一切,都是陸貫軒和方氏害的。
當年,她無力護住母親,現(xiàn)在,她要把這一切原原本本地還給方氏。
“忘了告訴你,陸家已經(jīng)給你寫了休書,你不再是陸家婦。而方家,也不愿認你這個女兒,你死了之后,不僅進不了陸家的祠堂,也回不了方家。從此以后,你就只能做個孤魂野鬼了?!?
方氏被這話刺激,身子猛地一個打挺,然后嘔出一口血,眼神渙散,慢慢不動了。
終于能解脫,不用再忍受痛苦。
但她還是不甘心啊,自己汲汲營營一輩子,卻落得這么一個下場,死后連個牌位都沒有。
她這一生究竟圖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