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
謝靜家。
一片亂糟糟的臥室里,董學斌也是心頭一緊,聽著謝浩罵罵咧咧的怒吼,看著謝靜依然不死心地在屋里亂找,董學斌一吸氣,趕緊阻止了他們,要他們注意保護現(xiàn)場,現(xiàn)在說什么也沒用了,必須盡快報警。謝靜一聽,立刻把手伸進兜里去抓電話,因為情緒太過激動,手伸了兩次才進了兜口,給了她認識的一個刑警隊的朋友打了電話報案,然后仨人就下了樓,留住現(xiàn)場等警察過來。
奔馳車上。
氣氛糟糕透了。
謝靜抱著頭發(fā)將臉垂在胸前,“都怪我!好端端的我借什么菩薩像啊!我……”
董學斌安慰道:“你先別著急,等采集一下指紋,沒準還能找回來呢?!?
“不可能了!”謝靜看得很明白,臉上沒有絲毫血色,“仍在地上那些衣服,上面塵土都附上了一層,也就是說大約半個月前就被盜了,現(xiàn)在再怎么樣也來不及了,小偷就算沒有逃之夭夭,菩薩像也肯定給賣掉了,怎么找回來?我……我真該死!大嬸那邊我……我怎么……”
“二姐?!敝x浩咬牙道:“大嬸脾氣那么好,不會怪你的?!?
謝靜捂著臉道:“那是爺爺送給大嬸的東西啊,不是普通的古玩,意義不一樣!”
謝浩氣得捶了下腿,“該死的王八蛋,那現(xiàn)在……跟不跟大嬸說?”
“韓夫人身體不太好,先別說了吧?”董學斌呼了口氣,“尋著線索先盡快找一找,不行再說?!?
謝靜雙手合十,仰著頭好像在對天祈禱著什么。
不多時,警察來了,足足有六七個穿警服的,還有幾個技術(shù)科的人。謝靜一看,立即朝著帶隊的刑警迎上去,急忙帶著他們上樓。不怪警方這么大的陣勢,這可是大案,不說這是不是謝家的祖?zhèn)鲗氊?,單說這件文物的分量就不一般,上千萬的盛唐菩薩像,那是國家二級文物!
半個小時后,警方給出了結(jié)論。
地上有保險柜拖動的痕跡,屋子被盜也有二十天了,沒有留下犯罪份子的指紋,應該是帶著手套作案的老手,鞋印和其他dna標本也沒有找到,唯一的線索就是小區(qū)二十天前的一段監(jiān)控錄像,畫面里,一個瘦高的男子懷里抱著一個裹著布袋的沉重物體,從監(jiān)視畫面上一閃而過,臉部被照了下來,卻不是很清楚。帶隊的刑警立刻表示會盡全力破案,打了幾個電話開始順藤摸瓜了。
事到如今,有些事想滿也瞞不住了。
樓下,謝靜抿了抿嘴,咬著后槽牙給他父親謝國良打了一個電話,“爸……”
董學斌和謝浩離她很近,也聽到了電話那頭的笑聲,“呵呵,小靜啊,晚上回不回家吃飯?”
“我,我……”
“嗯?怎么了?”
謝靜眼睛一紅,將菩薩像丟了的事情告訴了他。
謝國良是謝家的老二,財政部第一副部長,脾氣
非常好,不像老大謝國邦似的一臉嚴肅,而是整天笑呵呵的,可這一次,謝國良聽完女兒的話后竟是深吸一口氣,劈頭蓋臉地臭罵了她一頓,“你大嬸的菩薩像你借來干什么??。窟@么大的事兒為什么不和我說?你啊!你知道那菩薩像老爺子有多看重嗎?幾十年前就是為了保護這尊菩薩,老爺子才怒起殺了兩個想搶菩薩像的日本鬼子,這才走上了抗日的隊伍,才有了現(xiàn)在,你,你讓我說你什么好!你大嬸把菩薩像當做命根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謝靜知道自己闖禍了,抽抽鼻子,眼淚掉了下來。
謝浩就看不了這個,別看他平時跟謝靜總是拌嘴,但姐弟的感情還是很深的,他一把搶走謝靜的電話,“二叔,你就別說我二姐了,您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啊?”
“你們別管了,我找人查,對了,這事兒先不要告訴你大嬸!”嘟嘟嘟,電話就斷了。
謝國良心頭非常沉重,他清楚這尊菩薩象在他大嫂心里的位置,于是立刻打了一個電話給他大哥謝國邦通了通氣,然后又打給了一個老朋友。
謝家第二代的分量顯然比謝靜謝浩要重的多,不一會兒,又一伙兒公安急匆匆地來到小區(qū),開始查案。一開始董學斌還以為是市局或者分局的人,可后來一接觸才知道,這幫人竟是公安部的。二十天了,小偷要是不傻,這會兒早該躲到了外地,這時候由公安部接案顯然是最快的手段,省去了和其他省市扯皮的時間,只要找到嫌疑人,直接可以下令當?shù)厥d市局協(xié)助配合。
“小靜,咱們先去吃點飯,你這樣不行?!?
謝靜已經(jīng)在樓下站了兩個小時了,眼看已經(jīng)中午十二點,董學斌就死活把她拉上了車,帶著她跟小浩去了附近一家飯館。
要好了菜,謝靜卻一筷子也沒動,無神地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董學斌一看,也吃不下去了,嘆了口氣。
謝浩怒然地一拍筷子,“要是讓我抓到那丫的!我他媽弄死他!王八蛋!偷誰不好偷到我們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