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救火員登場!
接到徐燕的電話后,董學斌差點罵娘!
蔣局長怒火中燒?甄局長簡處長沒招兒了讓我去救火?我去你個二大爺!你們一個是分局一把手一個是部門一把手!你們都沒辦法我他媽能有什么辦法?蔣局長那是誰?那是市局的頭頭!是掌握著京城所有國安分局人事話語權的大領導!這不是讓我往火堆里沖嗎?這不是讓我送死去嗎?說到底是六處打了蔣局長的親戚!怎么跟我扯上關系了?我招誰惹誰了??!
“徐局長!”董學斌急了,真急了,“這不是六處惹出的麻煩嗎?”
徐燕道:“接待領導,解決糾紛,這就是綜合辦的工作職責,是你的工作范圍!”
董學斌暈了一下,“可……可我去了也沒轍??!”
徐燕拿著電話又走遠了一些,沒讓自己聲音被旁邊的甄安國嚴磊他們聽見,“能者多勞,你就別謙虛了,你的工作能力我比誰都清楚,簡處長他們也清楚,這是領導們對你的信任,別人求還求不來呢,好了,甄局長都點了你的名,快來吧,別磨磨唧唧的了,只要這件事你辦得漂亮,你提干的事情,我兩周之內給你弄好!”徐燕也覺得小董有點冤,心里有些不落忍,所以才許了他個好處。
董學斌見事不可逆,只好苦著臉道:“那……那我這就過去?!?
“嗯,帶上兩個科員,快到飯點兒了,待會兒可能要陪蔣局長吃飯。”
掛了電話,聽到可能兩周之內要被提干的董學斌那是一點高興的意思都沒有,高興?高興個屁?。∷斎恢朗虑槿绻k妥自己的副科問題肯定可以解決,但問題是……他媽辦不妥啊,怎么辦妥?不讓蔣局長追究城西分局領導的責任了?讓蔣局長消氣?打消他對城西分局不好的看法?這他媽可能嗎?自己去了說幾句客道話蔣局長就不生氣了?就不追究責任了?這不是扯淡嘛!我要是真有這么大面子,我至于現(xiàn)在還跟國安機關里窩著嗎?我早進中央了!
帶著氣的董學斌出了辦公室。
常娟媚媚一笑,“董主任,下班了?”
“下什么班啊。”董學斌郁悶地看看他們,“常娟,手里事情放一放,跟我出去辦事,攀偉,你也別忙了,跟李慶主任那兒找輛車,就說有緊急任務,甄局長交代的任務?!倍瓕W斌清楚這事兒如果辦不好肯定得吃罪領導,所以他還是很注意保護跟他關系較近的譚麗梅和孫壯的,只讓郭攀偉和常娟跟著。
郭攀偉一聽就知道了是什么事兒,趕緊去找車了。
常娟也沒有太多擔憂,小聲兒笑道:“董主任,是不是蔣局長那邊局領導搞不定,要請您救火了?”
董學斌心說你還笑得出來,我都快郁悶死了,“……嗯?!?
常娟拍馬屁道:“您一出馬肯定沒問題?!?
譚麗梅也笑嘻嘻道:“是啊董主任,從您來分局的三個月,哪有您解決不了的難題?”
綜合辦的幾人已經(jīng)對小董主任有一種盲目的信任了,畢竟丫干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兒。
董學斌都懶得說話了,你們這也太樂觀了吧?也不想想萬一事情沒成我這個副主任還能坐踏實嗎?副科的提拔估計也不知何年何月了,暈了都,怎么攤上這么個惡心事兒啊?甄局長簡處長也是!你們解決不了就解決不了吧!叫我去干嘛?你們還真當我有什么困難都能上吶???
不多久,郭攀偉開著一輛老款捷達車停在了主樓門口。
董學斌心不在焉地走過去上車,郭攀偉很有眼力,見小董主任一過來,他搶先了常娟一步下車把后門拉開了,并用手抵住車框上面,做出一個“小心別碰到腦袋”的動作,讓董學斌上車,然后關上車門才進了駕駛室,常娟則坐在了秘書坐的副駕駛上。
“董主任,去哪兒?”
“宣武醫(yī)院?!?
董學斌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還是清楚的,這次這么大的烏龍事件,他真不認為自己能解決的了,但必要的工作還是得做的,否則是會給甄局長和徐燕留下不好印象的。于是董學斌就跟常娟打聽了一下蔣局長的事情。據(jù)常娟說,蔣局長這人沒什么不良嗜好,不抽煙也不喝酒,唯一愛好就是養(yǎng)養(yǎng)花草、收集收集書法字畫,挺有雅致的一個領導。可是,越是這種淡定祥和的人,發(fā)起脾氣來越是不可收拾,難辦??!
鈴鈴鈴,鈴鈴鈴,董學斌iphone4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個不認識的號碼。
“……喂?”
“喂,董主任嗎?我是嚴磊。”
董學斌眼角一跳,怎么是這丫的,“是你呀,什么事???”
嚴磊被電話那頭董學斌的態(tài)度弄得有些痛恨,但礙于領導還在旁邊,他只能咬著牙忍耐道:“你不用來宣武醫(yī)院了,直接去醫(yī)院斜對面胡同里的一家康德酒樓,領導們會去那里吃飯?!倍瓕W斌才是明白為啥是嚴磊給自己打電話,徐局長不管跟自己關系多好那也是領導,打一個電話跟你說明事情叫你過來已經(jīng)可以了,再打第二個電話……就有點太掉價了,所以才讓嚴磊辦這個事兒。
“知道了!”董學斌就掛掉了手機,“攀偉,去康德酒樓,快點開!”
“哎!”郭攀偉一打方向盤,“您坐穩(wěn)?!?
康德酒樓。
這地方可能是蔣局長選的,酒樓有三層,談不上大體磅礴,但裝潢卻別有一番雅致的格調。董學斌的車到門口時,蔣局長和甄局長他們的車還沒到,董學斌就借著這個工夫趕緊進里面跟前臺訂了一個最好的包間,旋即和郭攀偉常娟站在酒樓門口眼巴巴地望著宣武醫(yī)院的方向。
幾分鐘后,幾輛車陸續(xù)停在了門口。
董學斌和郭攀偉仨人立刻上去拉車門,借此,董學斌第一次見到了蔣局長的真容,不,應該說是怒容才對,他的旁邊坐著一個歲數(shù)跟董學斌差不多大的青年,眼角上著藥,手背上也貼著一塊小紗布,好在傷得倒是不重。等倆人下車后,董學斌就恭恭敬敬道:“蔣局長,包間訂好了,是在……”
蔣局長猜到他是城西分局的人了,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帶著侄子就往里走。
董學斌丟人呀,回頭看看甄局長徐燕等人,灰溜溜過去跟領導打招呼,“甄局長,徐局長,簡處長……”
甄局長點點頭,“走吧。”跟著蔣局長快步進了酒樓。
徐燕拍拍董學斌的肩膀,“給我爭爭臉。”
那六處副處長急忙悄聲道:“董主任,這次可全看你的了,一定得救了這把火,改天老哥請你吃飯。”
董學斌差點沒恨死他,誰跟你老哥老弟的!我他媽怎么救啊!
緊跟在甄局長身后的嚴磊回頭瞥了眼董學斌,他倒想看看姓董的能有多大本事,為什么幾個領導都這么信任他?完全莫名其妙?。∷瓕W斌憑什么?
酒樓大廳,蔣局長可能對這里很熟悉,他走過服務臺時便說了句,“叫你們老板把‘靜’間開開?!比缓缶褪扉T熟路地上了樓梯,到三層,向右一拐,踩著紅地毯順著走廊走到盡頭的一間寫著“靜”字的包間。他侄子給他開了門,接著蔣局長侄子就板著臉看了下跟在后面的甄局長簡處長等人,轉身進包房。
靜字包間一般是不對外開放的,但酒樓服務員知道這人可能認識老板,就沒敢攔著,特意找了個新來的漂亮服務員去里面招呼客人,她則去辦公室找老板了。
包間內一片幽靜,無論餐桌餐椅餐盤餐柜,顏色花紋都透著一股靜謐的味道,墻上有一幅裝裱得很華貴的書法,框子鑲著金邊,木框似乎也是老紅木,內里懸著四個龍飛鳳舞的毛筆字――寧靜致遠。整體布局讓人看著很舒服,感覺心情一下就平靜……呃,一下就也沒平靜,平靜什么呀平靜!
那青年無緣無故讓人抓了,他能平靜嗎?
蔣局長親戚讓人揍了,他能平靜嗎?
六處副處長快被撤職了,他能平靜嗎?
甄局長要被追究責任了,他能平靜嗎?
董學斌也不平靜,他還不知道怎么完成領導交代的任務呢!
小服務員看出了誰是這桌上地位最高的,就把先把菜譜放到了坐在首席蔣局長桌前,蔣局長把菜譜一推,看著侄子道:“小宇,想吃什么自己點,你傷沒好之前別吃發(fā)物?!?
青年一嗯,就開始點菜。
等菜點完了,茶水也上了,甄局長就帶頭舉起了杯子,放低身段道:“小宇,這次的事情是個誤會,也是我們的失責,我代表分局黨委向你正式道歉,傷了你的那兩個警員我們回去后會嚴肅處理的,一定給你和家屬一個交代?!毙煅嗪投瓕W斌等人一見甄局長都這么說了,他們也趕緊舉起茶杯故意做出一個低姿態(tài)。當然,嚴磊、常娟和郭攀偉是沒有敬茶的,他們仨壓根就沒有上席,只是在旁邊站著給領導們端茶倒水。
分局局長敬茶,小宇就算心里有氣也不能不給這個面子,就和他們喝了一口??傻日缇珠L和眾人再給蔣局長敬茶時,蔣局長卻一點面子也不給,手連杯子都沒碰。大家都看出來了,小宇那邊沒什么,畢竟傷不重,現(xiàn)在關鍵還是蔣局長的態(tài)度。
氣氛陷入尷尬,好久都沒人說話。
直到甄局長簡處長等人又一次硬著頭皮去敬茶時,蔣局長才輕輕拍了拍餐桌,“別整這些個沒用的,光處罰兩個打人警員就完了????你們仔細反思過沒有?這次的問題究竟出在哪里?這次的責任究竟是誰的?”
“蔣局長……”甄安國等人心中一涼,這是要追究自己這邊領導的責任了?
“我在國安搞了大半輩子工作,怎么到了到了,自己的親戚還讓自己人給抓了?給打了?啊?你們告訴我這叫什么事兒?叫什么事兒?”
咚咚咚,小服務員敲門進來了,把菜盤放到餐桌上。
有外人在場,蔣局長就沒再喝斥他們,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余光突然注意到了墻上的那幅書法,只見他本蹙著的眉頭就是驟然一擰,蹙得更緊了,“服務員!把字撤掉!”
撤字?什么意思?董學斌和甄安國徐燕等人皆是一呆。
小服務員一愣,她
來的時間不長,但也知道這幅字是老板很喜歡很寶貝的,撤了?小服務員哪里敢呀,她碰都不敢碰,“先生,這就是個裝飾,這……”見蔣局長瞪了眼睛,小服務員忙道:“我們老板出去辦事了,馬上就回來,要不然等他回來您跟他說?我真做不了主?!?
甄安國徐燕幾人一看那幅字就明白了,大家談不上懂,但也能看出那書法很一般,沒落款,沒其他東西,好像外面小攤兒上買的一樣,確實上不了大臺面,蔣局長一直是喜歡書畫收藏的,對這個頗有研究,肯定是這幅字寫的太差入不了蔣局長的眼,加上蔣局長正憤怒于侄子被打的事情呢,就更沒心情在吃飯的時候看著一幅糟糕透頂?shù)臅?,而且一幅普通書法卻裝裱得這么奢華,也太沒品位了。
想到這里,嚴磊就瞪眼上去了,對著小服務員道:“讓你撤你就撤!快點拿走!”
小服務員被他們幾個人的不講道理弄得有些氣悶,“這字不是挺好嗎?”
董學斌正愁沒機會跟蔣局長搭上話呢,一看這個情況,哪能讓嚴磊搶先啊,他一個箭步就上去了,“這字還好?別說我們蔣局長是行家了,連我都的看得出這字歪七扭八,還寧靜致遠?這字有一點寧靜的意思嗎?你看那下筆,歪到哪兒去了,再看那四個字的上面,都沒對齊?!倍瓕W斌借機捧了一下蔣局長,“別以為沒人識貨,我們蔣局長就是研究這個的,蔣局說不好那就肯定是不好,拿走吧,扔別的包間去,別跟這兒礙眼?!?
徐燕和六處副處長微微點頭,小董主任反應還挺快,如果能借此緩和一下氣氛,這事兒或許還有轉機。
小服務員道:“要不……要不等我們老板回來吧,您幾位先將就一下?!?
蔣局長不知怎么的,突然怒了,“沒聽見我的話嗎?”
甄安國也很生氣,心說這服務員新來的吧?怎么那么沒眼色?
嚴磊一看蔣局長火了,就立刻伸手過去要把字摘下來。
董學斌多精啊,這種在領導面前表現(xiàn)的機會他怎么能讓給別人,搶先一步伸出手,直接將字摘到手里,然后出門就給扔到了走廊里,重新回到包間后,董學斌見蔣局長依舊怒火三丈的模樣,便順著他說道:“蔣局長,您消消氣,字我給扔外面了,確實是寫得太差了,也不知他們老板怎么想的非要掛這里,這不是影響食欲嗎?”
沒有得到表現(xiàn)機會的嚴磊冷冷瞥了一眼董學斌,暗道這丫下手還挺快!
董學斌也覺得自己辦的很漂亮,大家這么同仇敵愾地一喊,和蔣局長間的僵硬氣氛肯定得到了緩和,再說話就容易了。甄安國和徐燕簡處長幾人也是這么想的,可看看蔣局長的臉色……咦,不但沒有好轉,怎么好像更怒了?連甄安國這個搞過刑偵的人都沒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幅字而已,就算寫的再不好,也不至于這么生氣吧?難道蔣局長對書法的熱愛已經(jīng)到了令人發(fā)指的地步?容不得人寫不好?
幾人正在納悶。
就在這時,包間門開了,一個中年人抱著那幅字焦急地進了屋,看樣子是酒樓的老板。
董學斌一看就煩了,“我說你們什么意思呀?不知道顧客是上帝???怎么又把字給拿回來了?成心惡心人是不是?成心不讓我們吃飯是不是?”
“夠了!”蔣局長居然碰地一聲拍了桌子!
酒樓老板從沒見過蔣局長這般表情,頓時被嚇住了,以為蔣局長是在對自己把字掛在包間的事情發(fā)難,慌忙口不擇道:“蔣局長,您的字本來是放在我辦公室的,可那兒正好趕上裝修,我怕弄臟了字才拿到包間來的,我,我這就拿回去,這就拿回去!”
什么?你說什么?
城西分局所有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您的字?這字是蔣局長寫的?是蔣局長送你的?我靠!不是吧?真是蔣局長寫的?
誰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是這個樣子??!
董學斌臉都綠了,我草,不帶這么玩人的啊,怎么字成了蔣局長寫的了?那他干嘛讓人把他自己的字拿走?我去!董學斌和甄安國等人這才琢磨過來,肯定是蔣局長不喜歡他的字被人評頭論足,所以一開始就不讓那老板掛在公眾場合,于是這回一看字在包間里呢,蔣局長當然生氣了,當然要讓對方把字撤了,當然一聽到董學斌把字批得一無是處就怒然拍了桌子!
闖大禍了!
董學斌一頭撞墻的心思都有了,剛才自己可說了那字惡心難看歪七扭八??!這不是當眾在罵蔣局長嗎?這不是當眾在響亮亮地打蔣局長的臉嗎?還是那種左一巴掌右一巴掌來來回回地打臉!打的太狠了!
對了!
還有挽回的余地!
一瞬間,董學斌精神大振,back!back!back!
這些天總共積攢了四次back,董學斌一下用掉了三次!
時光倒退!
場景連續(xù)驟變了三次!
入眼的第一件東西是個茶杯,上面冒著熱騰騰的氣,董學斌眼神左右飛快一掃,想確定自己倒退在了哪個時間段,不行的話他還可以再后退一次,只見徐燕甄安國簡處長等人全都和自己一樣半低著頭,看著面前的茶杯或者桌布餐盤,耳邊是蔣局長憤憤的叱呵聲,“我在國安搞了大半輩子工作,怎么到了到了,自己的親戚還讓自己人給抓了?給打了??。磕銈兏嬖V我這叫什么事兒?叫什么事兒?”
時間退的剛好!還給自己留了一點富裕!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進來的是那個送菜的小服務員,“……您的松仁玉米好了。”
蔣局長喘了口氣收住聲,捧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眼神突然落到墻上,眉頭猛地一蹙,“服務員!把字撤掉!”
甄安國徐燕六處副處長等人皆是一怔。
小服務員呃了一聲,一臉為難道:“先生,這就是個裝飾,這……我們老板出去辦事了,馬上就回來,要不然等他回來您跟他說?我真做不了主?!?
一聽蔣局長有令,嚴磊就上去了,“讓你撤你就撤!快點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