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嶼之喝了一小口茶水才開口:“我問過了,朱屠夫說不知道什么怎么回事,從年初開集起,集市上又多了一批衙役。
他們收走了北川所有屠戶手里的豬皮,還說以后所有殺豬的屠戶殺了豬都要上交豬皮?!?
沈清柯補(bǔ)充,“附近的鎮(zhèn)上我也去打問過,屠戶們都說是衙門臨時(shí)決定上門收繳。他們也都莫名其妙?!?
沈清棠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在手里,拇指摩挲著茶杯壁,菱唇輕啟:“沖我們來的?!?
語氣篤定。
沈清柯放下茶杯,點(diǎn)頭,“我也這么想的。分明就是縣衙在幫王員外逼迫咱們就范。
斷了豬皮供應(yīng),咱們就無法按時(shí)交付給云客來豬皮凍,到時(shí)按契約,咱們需要賠償云客來一大筆違約金。
等咱們賠不起違約金時(shí),大概就會(huì)被云客來告到衙門,縣令也許會(huì)判咱們用香皂配方來抵違約金,也許會(huì)讓咱們把香皂配方賣掉來還債。
依著王員外在北川的地位,他只需要在家等著,咱們就得乖乖把香皂配方拱手送過去。
總之,我覺得不管是年前套圈攤的事還是這次豬皮的事定然都是沖香皂配方來的?!?
沈嶼之皺起眉,“若是我們?cè)俨唤慌浞?,他們是不是?huì)朝咱們剛盤的鋪?zhàn)酉率郑?
開門做生意不比擺攤,擺攤說走就走,開鋪?zhàn)訉賹?shí)跑不了。
到時(shí)候官差衙役能挑咱們理的地方太多?!?
雞蛋里挑骨頭誰不會(huì)?!
沈清棠秀眉輕蹙,“若只是官差盤查倒還好,就怕他們下黑手,讓地痞流.氓到鋪?zhàn)永锎蛟覔??!?
到時(shí)就算咱們報(bào)官,恐怕最后都會(huì)以“懸案”結(jié)束。
可沈家損失的卻是真金白銀。
“那咱們?cè)撛趺崔k?早知道年前該多備些豬皮的。”李素問頓時(shí)慌了神,手中的茶杯差點(diǎn)滑落在地,茶水濺到袖子上,又手忙腳亂地彎腰撿茶杯。
“娘,你別怕!”沈清棠攔住李素問,掏出自己的帕子給她擦凈手和衣袖。
沈清柯把茶杯扶正,沈嶼之一邊拉著李素問的手檢查她有沒有燙傷,一邊喊孫五爺,“五爺,你有燙傷膏沒?”
李素問急的顧不上羞囧,任沈嶼之拉著手檢查,追問:“咱們要把香皂配方交出去嗎?給你大伯?還是直接給王員外?”
“你呀,就是膽小!手都燙紅了,還惦記香皂配方呢?!”沈嶼之強(qiáng)硬地拉著李素問起身,從孫五爺手里接過燙傷膏,往臥房走。
沈清柯見父母回屋,壓低聲音問沈清棠,“你打算怎么辦?我覺得香皂配方怕是真要保不住?!?
沈清棠思索良久,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俗話說,民不與官斗。咱們無權(quán)無勢(shì),屬實(shí)胳膊擰不過大.腿。交肯定是要交的。但,不能現(xiàn)在交?!?
“嗯?”沈清柯不太明白,“為什么?”
“我們想要在北川有名姓,就不能這么任人揉搓。香皂配方即使要交也不能這么被動(dòng)的交。
我們要‘主動(dòng)’交。
而且,祖母、大伯他們都能拿香皂配方跟縣令和王員外做交易,憑什么咱們不可以?”
還有一個(gè)不能告訴沈清柯的原因。
沈清棠能拿出手的新配方可不止香皂。
若是王員外回回都相中,她還能回回都出讓?
必須得讓縣令和王員外知道他們沈家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沈清柯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咱們要想辦法度過這次缺豬皮的難關(guān),等到王員外覺得拿捏不住咱們?cè)侔严阍砼浞浇o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