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簡兮松了口氣,這才感覺到無邊的疲-->>憊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涌來,幾乎將她淹沒。
    馬車在夜色中奔馳。易子川在顛簸中短暫醒來過一次,模糊的視線對上車廂對面夏簡兮擔憂的目光。
    “……證據(jù)……”他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夏簡兮用力點頭,聲音哽咽卻堅定:“拿到了……我們都拿到了……你放心?!?
    易子川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極其輕微地勾了一下她的手指,再次陷入昏睡。
    夏簡兮握著他的手,看向車窗外飛速掠過的山林黑影。黑廠的恐怖景象、那些麻木絕望的眼神、葉家的私印、弩機、“殿下”、“實驗場”……這些信息在她腦中瘋狂盤旋。
    他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終于抓住了能將葉上林乃至其背后勢力連根拔起的致命線索。
    然而,她也清楚,逃離黑廠只是開始。真正的風暴,此刻才正要掀起。等待他們的,將是更加兇險的朝堂博弈和生死較量。
    馬車向著黎明前的黑暗,疾馳而去。
    好的,我們繼續(xù)續(xù)寫接下來的情節(jié):
    :暗流洶涌
    馬車并未直接駛回繁華的杭州城內(nèi),而是在瑤姿的指揮下,繞行至城外一處隸屬于林家、極為隱蔽的別院。此地遠離官道,藏于山坳竹林之中,尋常人難以尋覓,正是暫時藏身和療傷的絕佳所在。
    別院早已接到消息,燈火通明,仆從雖少卻皆訓練有素,神色緊張而有序。馬車剛在院中停穩(wěn),得到消息提前趕來的姜懷玉已提著藥箱候在車旁,他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冷靜模樣,只是鏡片后的目光在看到被瑤姿和暗衛(wèi)攙扶下車的易子川時,微微凝滯了一瞬。
    “直接進內(nèi)室?!苯獞延窈喴赓W,上前搭了把手,與瑤姿一同將幾乎失去意識的易子川扶進早已準備好的房間。
    夏簡兮裹著毯子跟在后面,腳步虛浮,臉色蒼白如紙,但眼神卻死死跟著易子川,一刻也不敢離開。
    室內(nèi)暖爐燒得正旺,驅散著兩人從地獄帶來的寒意。易子川被小心地安置在床榻上,深色的外袍被剪開,露出左肩下方猙獰的傷口——原本縫合的地方已然崩裂,皮肉外翻,被水泡得發(fā)白腫脹,邊緣透著不祥的暗紅色,仍在緩緩滲血。周圍是大片的青紫淤痕,可見當時撞擊之猛烈和后續(xù)拖拽的二次傷害。
    姜懷玉眉頭緊鎖,一不發(fā),立刻開始處理。清洗、探查、重新縫合、上特效金瘡藥、包扎……他的動作快、準、穩(wěn),仿佛不是在處理血肉之軀,而是在完成一件精密的藝術品。只是室內(nèi)彌漫的濃重血腥味和易子川即使在昏迷中也因劇痛而偶爾發(fā)出的無意識悶哼,昭示著過程的殘酷。
    夏簡兮站在一旁,手指緊緊絞著衣角,指甲掐進了掌心也渾然不覺。她看著那猙獰的傷口,看著易子川蒼白如紙、冷汗淋漓的臉,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住,悶痛得幾乎無法呼吸。地下河刺骨的寒冷、黑廠那令人窒息的恐懼和憤怒、以及此刻看著他受苦的無力感,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她壓垮。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