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上。
勞斯萊斯的車里,章澤楠和章龍象兩個人都坐在后座,后座中間的副手水杯架好像把兩個人隔在了不同的世界,彼此之間都沒有說話。
車里氣氛安靜的有些壓抑。
章澤楠看著車外不斷后退的夜色和車流,神色清冷,眼神有著一抹擔心,她在擔心在家里的我能不能扛住今天的事情。
她知道降維打擊意味著什么。
適當?shù)膲毫κ强梢宰屓诉M步不假。
但如同三山五岳般壓力壓過來的時候,卻是能夠壓垮一個小人物的脊梁,讓人一蹶不振的。
于是在這個時候。
章澤楠先是抬頭冷冷的看了一眼前面坐著的劉云樵,緊接著側(cè)頭看了一眼旁邊神情宛如頑固不化,隱藏在陰影里看不清面目的章龍象,問道:“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沒什么過分不過分的?!?
章龍象絲毫不為所動,語氣平靜的的說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是一個比拳頭的世界,我拳頭比你大,我便可以欺壓你,委屈也好,不公平也好,覺得過分也好,其實用處都不打,只有弱者才會去喊著不公平,強者根本不會說這些?!?
章澤楠不解的問道:“你比人強,你就可以欺負人?”
“對。”
這個時候,章龍象看了一眼章澤楠,說道:“你也不需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倘若有一天,他能夠爬到我頭上,我也不會去喊什么不公平。”
說到這里,章龍象轉(zhuǎn)過頭去,眼神平靜的繼續(xù)說道:“不過這種概率幾乎可以說是為零,這是一個金字塔的社會,從上到下,每一層的資源早就被人瓜分殆盡,普通人根本沒有任何出頭的機會?!?
“你太過現(xiàn)實,怪不得你孤家寡人?!?
章澤楠冷冷的對著章龍象評價道。
章龍象輕笑一聲,說道:“這一點我不否認,但我的世界從來都是現(xiàn)實的,過江猛龍無數(shù),我不現(xiàn)實,別人就得跟我現(xiàn)實,如果到處都是朋友,我還怎么跟人坐下來現(xiàn)實的去談份額?有理想是好事,但理想這種東西只能存在金庸的小說中,現(xiàn)實里沒有,更不會有什么掉下山崖就能夠遇到武功秘籍,瞬間成為天下高手的事情?!?
“我不想跟你講這些。”
章澤楠聽著心煩,說道:“我答應你一起去北京,主要是看在他的份上,雖然你是個人渣,但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等給他做完骨髓移植,我便會回近江,我們以后誰也不要聯(lián)系誰?!?
這個他說的自然是章龍象的兒子。
在章澤楠提到章龍象兒子之后,章龍象罕見的沒有說話,沉默的側(cè)頭看向窗外,而車里的氣氛也似乎因此更加沉悶壓抑了一些。
近江距離北京其實并是特別不遠。
差不多1000公里左右的路程。
在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章龍象帶著章澤楠回到了北京的家,北池子大街一棟3進的四合院,這也是章澤楠待了十幾年的地方。
幾年沒見。
物是人非。
不過章澤楠也沒有過多的感慨,她的弟弟叫章澤俊,比她小5歲,她8歲的時候,他3歲,咿咿呀呀,一直很喜歡跟在章澤楠的屁股后面跑。
但章澤楠一直很討厭這個“弟弟”。
因為那個男人是一個重男輕女的人,把所有的關(guān)心都給了這個弟弟,每次看到她的時候也充滿了厭惡,恨不得自己跟著媽媽當初一起死了。
也是因為如此。
章澤楠選擇了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