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戲做全套,對于“大明收了贖金卻不歸還質子,還妄圖加害”一事,多爾袞除了命蘇克薩哈在城中廣為宣傳之外,另寫了文書,一份命人送去給羅剎國,好叫他們再仔細考慮考慮,到底要不要同如此背信棄義的明國結盟。
另外一份,則命人送去給朱由檢,聲討質問他如此行徑之無恥行為。
已經回到了北京城的布木布泰,很快得知了這個消息。
“無恥!”布木布泰無語至極,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從前深居后宮,只知道多爾袞是個能征善戰(zhàn)之人,也知他聰明,可沒想到,心思歹毒之外,竟還如此不要臉!
可氣憤過后,布木布泰卻是擔憂,她不知道朱由檢會怎么做?
朱由檢會不會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從而再次將她們母子送回赫圖阿拉,如此一來,她們定會再次遭到毒手。
就算沒有在途中遇到刺客,回到赫圖阿拉后,才是真正叫天不靈叫地不應。
布木布泰站在院中,看著院門處的侍衛(wèi)沉思著,她不能就此坐以待斃,就算是作為人質,也要是個能將自己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質。
“來人!”布木布泰打定主意后朝外喊道:“我要求見陛下!”
......
紫禁城乾清宮西暖閣中,炭火無聲地燃燒,空氣中彌漫著咖啡的香味。
朱由檢坐在御案后,平靜地看著跪在下方、深深伏地的布木布泰,以及被她輕輕按著一起跪下的、懵懂的福臨。
“罪婦布木布泰,叩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顫抖,卻異常清晰。
“免禮!”朱由檢朝她抬了抬手,聲音辨不出喜怒,“莊妃此時入宮,所為何事?”
布木布泰卻沒有起身,反而將頭埋得更低。
她深吸一口氣,知道這或許就是她這一生中最重要、也是最屈辱的一次陳情。
她也知道,任何虛偽的客套和試探,對于御座上的這位精明的皇帝都是多余的,她必須亮出自己所有底牌,賭上一切。
“陛下,”布木布泰抬起頭,眼神清亮而又堅定,“罪婦聽聞,赫圖阿拉那邊,多爾袞顛倒黑白,污蔑陛下背信棄義,欲逼迫陛下將我母子送回那龍?zhí)痘⒀?..罪婦...惶恐!”
她的聲音帶著泣音,卻強行控制著沒有流淚。
“陛下明鑒,回赫圖阿拉陸上之事,刀劍加身,歷歷在目,那枚銀牌,罪婦至死不忘!赫圖阿拉,罪婦是萬萬不敢回的,若陛下將我母子送回,便是送羊入虎口,正中了多爾袞那奸賊的毒計!他便可再次下手,嫁禍陛下,一箭雙雕!”
她句句泣血,將利害關系剖析得淋漓盡致。
“依你之見,朕應當如何才好?”朱由檢聲音依舊淡淡,甚至還好整以暇地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似乎看不出他對此事有任何的憂慮。
布木布泰卻不敢大意,她繼續(xù)道:“罪婦深知,我母子二人,于陛下而,本是累贅,但求陛下開恩,留下我二人性命,罪婦愿付出任何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