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本官也都聽說了,眼下都解決了?”
陳邦彥屋中,二人相對(duì)而坐,桌上擺著香噴噴的烤鴨及廚房添的幾個(gè)下酒菜。
京師的消息,高文采知道,陳邦彥自然也就知道了。
高文采給自己倒了一壺酒,啜了一口笑著道:“那可不,都解決了,今后安枕無憂,不用再防著那宵小?!?
“既然解決了,為何不見京里來人將麻六子帶走?還由著他在南京?”
麻六子,便是駱養(yǎng)性安排在高文采身邊的眼線,這人小時(shí)候出過天花,得幸撿回一條命,只是臉上留了疤,在家又行六,這才得了個(gè)名兒叫麻六子。
說到這兒,高文采也放下了酒盞,壓低了聲音道:“此事我也想了一想,本以為是不是駱養(yǎng)性他沒說,但就算他不說,李若璉也是知道的,如此計(jì)較下,只有一種可能了...”
“什么?”
“李若璉他故意的,沒叫人把六子押回京去!”
“李指揮使這么做又是為何?”陳邦彥更是想不明白了,“會(huì)不會(huì)是忘記了?可要去信提醒李指揮使一聲?”
“忘記定然不能,”高文采搖頭,“李若璉什么人,他還能忘事?他就是有意為之,但目的為何...”
高文采搖了搖頭,李若璉留著此人到底做什么用?
總不會(huì)覺得他就是個(gè)小蝦米,開恩放了他吧!
“本官再有幾日便啟程去徽州了,夏知州來信,說徽州不少豪紳已是主動(dòng)上交田冊(cè),就等著官府清丈呢!”陳邦彥轉(zhuǎn)了話題,“徽州那兒,高同知不必親自去,就讓兩三錦衣衛(wèi)隨行就成!”
“南京這兒已是全部完成了?”高文采問道。
陳邦彥點(diǎn)頭,“是啊,至少賬面上都分明的,魏國公、保國公也都上交了田冊(cè),有騰驤四衛(wèi)在,他們也不敢做什么!”
一道閃電從高文采腦中劈過,他突然明白李若璉沒有將麻六子押回京師的緣由了。
“本官知道了...哈哈哈,本官知道了!”高文采拎起酒壺給自己滿了一杯,又給陳邦彥滿上,而后徑自舉了酒盞碰了他的杯,大笑著一飲而盡。
“高同知又知道什么了?”高文采說話做事總喜歡留三分讓旁人來猜,陳邦彥已是習(xí)慣了,眼下見他如此,也不覺奇怪,隨口問了一聲,也沒指望他真的能回答自己。
“本官知道,李若璉為何沒讓人押六子回京的緣由了!”
......
高文采回到自己院門口,就見自己屬下三五圍坐一堆,已是喝了起來,見到高文采立即站起身來招呼道:“高同知可回來了,屬下們都等了許久了。”
“本官又沒讓你們等...”
高文采晃悠悠走上前去,看了眼他們面前的下酒菜,撿了根豬耳朵放進(jìn)口中,“本官只同你們說一件事,駱指揮使啊,那是違背了圣意,利用職權(quán)為自己牟利,這才惹怒了陛下,你們且都記著,咱們是陛下的人,凡事都聽陛下的話,照著這一點(diǎn)去做,準(zhǔn)沒事!”
諸人聞忙拱手道:“屬下哪敢違背陛下之令啊,給一百個(gè)膽子都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