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駱指揮使求見。”
門外傳來稟報聲,朱由檢說了聲“讓他等著”,仍舊坐在原處同兩個女兒說話,順便逗逗小外孫。
沒想到自己年紀輕輕便做了外公,這體驗不得不說十分奇妙,小孩子軟軟糯糯得一團,擺在懷里睜著雙大眼睛吹泡泡,白白凈凈的異??蓯?。
難怪皇后整日惦記著,恨不得將小外孫接進宮里來照看才好。
一個時辰后,朱由檢才從坤寧宮離開,回武英殿去,武英殿外,駱養(yǎng)性已是等得沒了耐性,問了伺候的內侍好幾次陛下何時才來。
“來了來了,陛下傳您進去!”殿外內侍終于松了一口氣,躬身朝駱養(yǎng)性回話。
駱養(yǎng)性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氣,拿著奏本文書走進殿去。
“駱卿這個時候來見朕,是有要緊的事?”
駱養(yǎng)性聽這話心中直覺得別扭,陛下這意思,若不是要緊的事,便不要來找他?
不過他也暫未多想,取出文書遞上道:“是關于江南之事,還請陛下過目?!?
朱由檢翻開文書,一目十行看完,見底下是高文采落的款,而這文書的內容,便是說他們并未從保國公朱國弼身上查出什么貓膩來。
“這有什么問題?”朱由檢放下文書,“查不到,說不定便是因為保國公他聽了朕的話,全力配合?!?
駱養(yǎng)性聽完這話卻是“撲通”跪在地上,“陛下,臣有罪!”
“哦?你怎么有罪了?”
駱養(yǎng)性垂首道:“臣知曉高同知的能力,他若是查不出來,一種可能,是保國公的確聽了朝廷的話,但還有一種可能...”
“什么?”
“保國公或許有了什么門路,又或者,是有人替他遮掩...”駱養(yǎng)性面上露出幾分掙扎之意,而后下定決心似的,從懷中又掏出一封密信來,“臣為朝廷為陛下,不會放過任何一種可能,所以命人去江南查了查,卻是發(fā)現(xiàn)...”
“發(fā)現(xiàn)什么?”
“臣治下不嚴,還請陛下恕罪!”駱養(yǎng)性雙手捧著密信,王承恩走下將密信取了遞給朱由檢。
朱由檢并沒有第一時間打開,他能猜到里面寫了些什么,當初讓李若璉去江南,不過就是防他一手,不想這步棋,還真沒走錯。
駱養(yǎng)性防夏云,防完夏云又防高文采,這高文采在現(xiàn)代就是條咸魚,能升到同知還是因為柳如是的關系,當然并不否認他自己沒有能力。
高文采有能力,但他只想有點閑錢然后安安樂樂過日子,得閑了聽個小曲下個館子,照他的說法,伴君如伴虎,這位置升了,被抄家砍頭的風險也大。
“我知道自己是個什么德性,要真給我指揮使這位置,說不準還真忍不住要貪點啥,為了小命,做個同知也差不多了,任務交代下來便做,拿幾個薪俸,加上底下孝敬的,在京師過日子足夠!”
這是高文采的原話,當然不是說給皇帝聽的,而是經(jīng)過李若璉的嘴到了自己耳朵里頭。
朱由檢也知道,高文采是故意讓自己知道他的想法,他啊,是個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