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還要留在巴達維亞些時日,不過,他也命人用最快的速度,將金銀、偽造的賬簿以及一橡木桶的咖啡豆和烘焙器具,以及他的奏本送回京師。
商船自巴達維亞出發(fā)至泉州港只需二十日,再走陸路入運河至北京,需要四十日,兩個月后,這些東西抵達了北京紫禁城。
呂大器帶著東西至武英殿求見皇帝,朱由檢在看了鄭芝龍的信件后,對于他的處置倒也說不出什么問題,不過就是這賬簿,以他對鄭芝龍的了解,定然是動過了手腳。
不過一千萬兩黃金,也還真不少!
所以啊,水師還真不能一家獨大,朱由檢再次為這個問題煩惱起來,周全斌和施瑯眼下都在登萊,且還都算是鄭家的人,得找個由頭將他們分開,再慢慢培養(yǎng)才好!
朱由檢繼續(xù)朝奏本看去,當看到從金庫找到了一種名為“咖啡”的豆子時,朱由檢眼睛當即一亮,忙朝殿中看去果真見呂大器腳邊有個橡木桶。
“快,把咖啡豆給朕拿來!”朱由檢說道。
“咖...咖啡...”呂大器茫茫然,不知道皇帝在說什么。
“就是你腳邊那個橡木桶里的東西,哎呀,朕自己來吧!”朱由檢大步走下御階,打開橡木桶上的塞子后,熟悉的咖啡香味頓時飄了出來。
“久違的味道啊...”朱由檢簡直激動得要流淚,他原本以為這輩子都喝不上咖啡了,畢竟咖啡傳入中國的時間得要到清朝時,且因為味道苦澀,并未引發(fā)關(guān)注和傳播。
呂大器看著皇帝這模樣心頭訝異,這黑乎乎的豆子自己從未見過,也并未聽各港口的人有稟報過,怎么陛下似乎挺熟悉?
要早知道陛下喜歡,他早就著人去各港口打聽去了,當時找耐寒稻種不也是一句話的吩咐嘛!
“行了,你退下吧,和蘭人的事朕晚些會召集大臣商議?!敝煊蓹z朝呂大器揮了揮手道。
呂大器忙躬身退下,他心里頭有數(shù),陛下看來是迫不及待要用這黑豆子做什么,才將自己打發(fā)出去。
朱由檢的確是,他從進獻的這些東西里頭翻找出了黃銅研磨以及烘焙器具,而后命王承恩抓了一把咖啡豆后,出武英殿朝后宮而去。
“把田皇貴妃她們都叫來,朕請她們喝咖啡!”朱由檢興致勃勃吩咐,遂即又問,“對了,讓御廚送些牛乳和糖來,對了,還有冰塊!”
王承恩忙吩咐了下去,自己則捧著豆子亦步亦趨跟在朱由檢身后。
到了坤寧宮,周皇后正在同田秀英說話,見了朱由檢起身迎了出去,“陛下這么高興,是有什么好事?”
朱由檢“哈哈”笑著,拉過周皇后的手走進屋中,“秀英也在,正好,等人都到齊了,朕請你們喝咖啡!”
“咖啡?是什么好東西?”田秀英鼻尖微動,“妾是聞到了一股味道,是...”
此時,她們二人也都看見了王承恩手中捧著的東西,好奇得圍了過去,“這黑乎乎的豆子是什么?黑豆也沒有這味道啊,陛下從哪兒得來的這東西?”
朱由檢神秘得笑了笑,“這就是咖啡豆,可是好東西,南洋那兒也稱其為黑金,紅毛番在錫蘭有種植園,鄭將軍給朕捎了一些過來。”
“黑金?”田秀英捂唇笑了笑,“妾聽過黃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這黑金?!?
正說著,袁貴妃和柳如是一起到了,連帶著御膳房送牛乳和糖的宮人也入了殿中,幾人更是好奇,不知陛下到底要鼓搗些什么。
“好,朕就開始了!”朱由檢先是拿起研磨器,將豆子放了一些在里頭,而后搖起搖柄。
這算不算手磨咖啡?
朱由檢想起自己現(xiàn)代自帶研磨的咖啡機,忍不住有些懷念。
這個時候的研磨器自然不能同現(xiàn)代的相比,豆子沒法研磨得很是細膩,還有不少粗糙的顆粒。
朱由檢朝四周看了一眼,見架子上放著一個茶濾,命人取了來,而后用茶濾取出粗糙的顆粒放入烘焙器中,加了水之后便在一旁等待起來。
慢慢的,液體便成深褐色,濃郁的香氣瞬間填滿了整個內(nèi)殿。
朱由檢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美式的苦,奶香的醇,甚至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果酸,都在記憶中逐漸蘇醒過來。
殿中周皇后、田皇貴妃、袁貴妃以及柳慧妃圍在桌前,好奇得看著咕嘟咕嘟冒著泡的黑色的水,眼睛瞟著神情激動的陛下,面上都帶著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