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廷鑒聽聞后,很是擔驚受怕了一陣,連館選的溫習也都沒了心思。
館選需要從自己以往的文章、歌賦中選出幾篇,在一個月時間內遞交給內閣,而后內閣給翰林院評選,會按照評定來進行排名。
一個月之后,在東閣前進行綜合考試,同科舉一樣,會考經義策論,最后會同翰林院的排名,選出庶吉士來。
這些庶吉士會在翰林院中學習三年,有專門的老師,可能會是閣臣,可能會是大學士,也有可能是各部侍郎給他們上課,每月也會進行一次考試。
三年之后,會最后進行一次畢業(yè)考試,結合平時的成績,最后決定他們的去留。
整個過程之中,就第一步選自己的文章呈上便是難題,別看一個月時間還挺久,但要從自己上千篇文章中選出合適的來,就會讓人花去不少時間。
楊廷鑒此時也是,因為害怕而壓根沒有心思選文章。
陳名夏樂得瞧他這模樣,宋之繩卻是勸道:“是他自己同你透露,也不是你自己去打聽的,放心,應當是牽連不到你身上?!?
有了宋之繩這話,楊廷鑒多少也放了些心下來,可想起錦衣衛(wèi)的惡名來,還是心不在焉。
“你管他作甚?”陳名夏哼道:“你不也要考庶吉士,名額也就二十人,我巴不得他不定心呢!”
雖不是所有人都考庶吉士,可算算也有一百多人,從這么多人中選拔庶吉士,巴不得旁人分分心,好讓自己考中的機會大一些呢!
宋之繩倒好,還替楊廷鑒寬慰,他這種眼高于頂?shù)娜耍驮撟屗喑孕┙逃?,免得老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
“怎可如此?”宋之繩不贊成道:“考庶吉士憑的是自己才學,就算楊兄能考上,怎知就是他占了我的名額?”
陳名夏撇了撇嘴,“成,我是惡人,你是大好人行了吧!”
館選需一個月之后出結果,但一甲前三名,吏部議事有了安排。
“兵部值方主事?”張煌從自己父親那兒得知自己的任職后呆愣了半晌,“不是說父子不能同署,為何?”
“聽聞本來是說,讓你去邊軍歷練的,后來陛下改了主意,說到底是狀元,總要有個出身,就委以值方主事這個職位,正六品,也符合規(guī)矩,不過你不能在京師,應當會讓你去遼東?!?
“遼東?是個好地方!”張煌點頭。
“遼東苦寒之地,可比不得京師...或者南方啊...”張圭章嘆了一聲,他可聽聞,榜眼留翰林院為修撰,探花去了南方國子監(jiān),怎么看,他二人去處都要比自個兒兒子好。
“父親此差矣,我等為官者,怎只貪圖自身享受,自是朝廷需要我等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此話被陛下知曉,怕是要惹怒圣顏?!?
張圭章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禁笑了出來,“是是是,為父想錯了,不過啊...”張圭章收了笑意又道:“你去到遼東之后,也不要整天板著臉,同僚之間也需維系好關系,可知道?”
張煌剛要反駁幾句,可心想若是反駁,父親勢必又要喋喋不休,鬧心得很,他還待去收拾行裝呢!
是以,他頷首應“是”,便告退離開了屋子。
張圭章看著他倔強的背影嘆了一聲,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口中答應得好好的,估計到了遼東啊,還是剛直得很。
太過剛直,這可不是好事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