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來了,姜御史若要查問,隨時都可以。”侯峒曾朝屋外招了招手,便有一個哭喪著臉的小官挪進了屋子。
“問自然是要問的,讓金御史來問吧,本官這兒也忙不過來,侯主事既然來了,順便幫把手如何?”姜譜圓換岱毆蛻廈諾目嗔Γ墻枳潘切鬧械惱獾愣男椋胱乓煤萌盟搶投投
“聽憑姜御史吩咐!”果然,侯峒曾聽了這話,忙不迭應下,姜頗苡米約鶴鍪祿故嗆玫模團陸瓢炎約毫澇諞槐擼強燒婢馱懔恕
歙縣這邊緊鑼密鼓查著案子,北京,呂大器等在皇極門外,手中攥著奏本,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鄭三俊走上前去,仔細打量了他幾眼,見呂大器絲毫沒有看見自己,仍舊神游天外,不由笑道:“這是想什么這么入神?”
呂大器聽見聲音才猛然回過神來,還以為是皇極門開了準備上朝,不想見朱紅大門仍舊緊閉,大臣三三倆倆聚在一起說話,才知朝會還未開始。
轉(zhuǎn)頭見鄭三俊站在身后,拱手行了一禮道:“鄭尚書有禮?!?
“是不是市舶司的事?”鄭三俊擺了擺手又問。
呂大器嘆了一聲,點頭道:“可不就是,那些個蕃人真當我大明是集市,想去哪兒便去哪兒,好似是我大明巴著他們要做買賣?!?
“事情查清楚了?那蕃人為何要更換港口?”倪元璐聽到二人談話也湊了過來,此前陛下要呂大器查清換港口一事原因,今日見他這番神態(tài),想來是有了結(jié)果。
“對―”
呂大器剛要解釋緣由,也想著讓兩位尚書說說看法,就聽皇極門中響起聲音,緊接著大門打開,諸人忙站在自己位置上魚貫而入。
秋風微涼,東方的天空露出一抹橙紅,皇極殿前百官按照各自的位置站好,皇帝回來后同太子監(jiān)國果真還是不一樣的,從前多少會憊懶一些,但眼下自是不敢了。
如今的陛下好似同親征前又有了不同,可具體不同在哪兒,卻也說不上來,仿佛威嚴更足,行事更為果斷。
朝臣們稟報著各自衙門的政務,朱由檢凝神聽著,有些當場批示,有些則讓內(nèi)閣批復再報與自己。
片刻后,呂大器手拿笏板站了出來。
“陛下容稟,月港蕃商同驗貨官沖突一事,經(jīng)過探查已是清晰,還請陛下定奪。”
“說!”朱由檢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沖突讓這些外商從月港轉(zhuǎn)去廈門港。
呂大器頷首,繼而便將事情原委娓娓道來。
這件事不查還以為就是平常,但探查之下,卻發(fā)現(xiàn)其中蹊蹺甚多。
“倭國帶來的阿芙蓉,因為屬藥,是以驗貨官命官署大夫一并驗貨,但這批阿芙蓉里面卻是摻雜了紅信石,因此,驗貨官拒絕倭國行商將這批貨物流入我朝,倭國這才轉(zhuǎn)而去了廈門港...”
去了廈門港之后,廈門港的驗貨官自然也查出了問題,不過卻沒有一口回絕,而是暗示要疏通些關(guān)系才可,倭國行商便給了金銀,不想廈門那兒的官員尤嫌不夠,始終不肯放他們?nèi)敫?,倭國行商這才惱火,想要把錢要回來。
且不說紅信石,阿芙蓉這東西在爪哇、馬六甲那些地方受歡迎得很,大明不要,自有要的地方,只是白白耽擱這么多時間。
也不知從哪里聽聞大明朝廷對貪官治理愈發(fā)嚴格,倭國商人便想著自己討不著好,也不能讓廈門港這些收了自己錢財不辦事的官吏好過,便有了這事。
“陛下,事情便是如此,臣已是命廈門港市舶司提督、督稅局等徹查,將牽涉官員盡數(shù)羈押,還請陛下示下!”呂大器說這話的時候,心里不免自責。
陛下讓自己管理市舶司,可才多久,便出了這檔子事,哪里能對得起陛下對自己信任?
這次是倭國自己鬧了起來,若沒有呢?
市舶司中又有多少人已經(jīng)收了蕃商金銀錢財了?
“阿芙蓉?倭國那艘船上裝的是阿芙蓉?”朱由檢卻沒有去問驗貨官受賄一事,反而問起了貨物。
呂大器點頭,“對,阿芙蓉,以及藏在阿芙蓉中的紅信石?!?
朱由檢面色不由凝重起來,阿芙蓉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十八世紀便是這些東西,中華大地上多少百姓傾家蕩產(chǎn)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這名字聽著好聽,可它的另一個名字,更為中國人所熟知―鴉片!
對了,此時葡萄牙、荷蘭已經(jīng)開始將阿芙蓉少量輸入大明,打的旗號便是珍惜藥品,因為適量使用,它的確可以作為止痛藥。
萬歷皇帝也曾用過阿芙蓉來鎮(zhèn)痛,這么一想,太醫(yī)院估計也是有這種東西。
紅信石則是另一種劇毒藥―鶴頂紅!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