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侗也感受到了妻子想傳達的意思。
這一刻。
張侗的心里有種說不出的痛快。
就好像一直墊著腳走路的人,終于可以將腳后跟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一樣。
雖然前路還很長,但腳底卻生出了更多力氣。
只感覺,重生以后,一直壓在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下了。
張侗知道。
自己在追逐妻女的贖罪道路上,妻子終于停下了腳步。
兩個人之間,心與心的距離,正在悄然靠近。
“如冰!”
張侗猛地一把將妻子攬入懷中,下一秒就紅了眼眶。
岳如冰沒想到丈夫突然抱住自己,瞬間緊張地屏住了呼吸,心跳也加快了起來。
她以為,丈夫接下來會把她抱到床上,開始昨晚的那種事。
但丈夫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緊緊抱著她。
岳如冰感受到了什么,臉上漸漸泛起紅暈,但她什么也沒做,仍由丈夫抱著。
房間內(nèi),安安靜靜。
只有一片晚霞,悄悄爬上了門檻。
……
一夜無事。
第二天一大早,張侗起床吃過妻子蒸的白面饃饃,便出門前往縣城,準備把銀環(huán)蛇的蛇膽賣掉。
經(jīng)過一上午徒步,張侗來到縣城,找到了上次賣黑龍骨的診所。
許大夫醫(yī)術(shù)很高明,所以找他看病的病人很多。
張侗一直在診所內(nèi)等了兩個小時,才等到許大夫忙完病人。
許大夫見到張侗,露出驚喜的表情。
“喲,是你呀小伙子?”
“許大夫,我這里有……”
“還沒吃飯吧?走走走,咱們先去吃點飯,邊吃邊聊?!?
張侗還沒說完,許大夫就要拉著他下館子。
現(xiàn)在是兩點,張侗肚子也餓得咕咕叫,于是跟著許大夫,去到街上,隨便找了家飯館。
雖然不是供銷社飯店,但飯館的價格也不低。
張侗有意請許大夫吃一頓。
但看了一眼墻上的菜單,頓時傻眼了。
他身上只有七毛錢。
但別看許大夫一把年紀了,胃口卻很好,一口氣點了一盤三毛七分錢的青椒炒熱,和一盤一毛八的素菜,以及二毛二的肉圓子湯。
這些菜加起來七毛七,已經(jīng)超出了張侗的承受能力。
許大夫還問張侗要不要加什么菜。
張侗哪敢再加菜,只能硬著頭皮表示,自己恐怕付不起這頓飯錢。
沒想到。
許大夫卻一臉古怪地盯著張侗:“我讓你來吃飯,怎么能讓你給錢?放心吧,這頓飯我請!”
“那……怎么能行?”
張侗上輩子是生意人,所以很明白生意場的人情世故。
許大夫是他的買家。
于情于理,這頓飯也應(yīng)該是他請許大夫吃飯。
“行了,哪來這么多過場?你是個莊稼人,怎么比我這個讀過書的臭老九還矯情?”
許大夫經(jīng)歷過動蕩時期,吃了不少苦。
所以雖然他醫(yī)術(shù)高明,卻壓根不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反而挺喜歡從農(nóng)村里來的張侗。
吃飯的時候,許大夫和張侗聊了很多。
大多話題,也是圍繞他當(dāng)年下鄉(xiāng)時的遭遇展開。
“哎呀,那個時候吃不飽,要不是多虧了老鄉(xiāng)的照顧,我這條命多半要搭在山溝溝里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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