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蠕蟲竟然死了?”
他們不知道什么是盤古開天。
他們的文明早已在逃亡中遺失了太多古老的傳承。
自身的層次也遠不足以理解那開天一擊的本質。
在他們的認知與代代相傳的血淚記載中。
混沌蠕蟲就是毀滅與終結的同義詞,是游蕩在混沌中的無解天災。
不知吞噬、毀滅了多少個世界。
面對它,所有文明唯一的結局就是逃亡與毀滅。
從未聽說過有誰能真正戰(zhàn)勝它。
更遑論是如此干脆利落地將其徹底斬殺。
這景象,比他們所能想象的最荒謬的夢境,還要不切實際。
短暫的極致震驚之后,是如同火山爆發(fā)般的狂喜與劫后余生的狂熱。
“混沌蠕蟲……死了!”
“我們……贏了?我們活下來了!”
黑山鬼帝身后。
所有幸存的鬼修。
連同那些從長久的麻木中被這驚天逆轉所驚醒的生靈。
如同被無形的浪潮推動,不約而同地朝著吳天的方向跪伏下去。
狂熱的信仰、感激與祈求之力幾乎化為了實質的漣漪,在這片混沌中劇烈地蕩漾開來。
然而。
狂喜的,無邊的恐懼又如同冰水般澆下。
瞬間抓住了他們的神魂。
他們猛然想起。
不久之前。
他們布下陷阱,想要將這位抓住,煉化成方舟的燃料。
可是誰想到,這位的實力竟然是如此恐怖!
要知道!
混沌蠕蟲可是有混沌天災的外號,竟然也被對方那么簡單的殺了?
完了!
他們犯下那么大的錯誤。
對方怎么可能會饒了他們?
黑山鬼帝等人看到混沌蠕蟲死了,也看到了他們這個方舟幸存下去的希望。
可哪想到,剛剛升起的希望,轉瞬間又再次破滅。
一個個面如死灰,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完全不知道給如何才能求得這位存在的原諒!
饒了他們,拯救他們!
吳天卻并沒有理會他們。
他只是繼續(xù)看著那兩段混沌蠕蟲的尸體。
蟲尸中央飄起幾團模糊的光球,散發(fā)著特別的氣息。
吳天伸手探向蟲尸中間。
隨著他意念牽引,幾點殘存的本源靈光從尸骸中剝離出來。
這些是開天斧意都沒能完全磨滅的精華。
光點匯聚成團,靜靜懸在他掌心。
吞噬法則100(金)
吳天早就懂吞噬法則。
但這次得到的是混沌蠕蟲耗盡無數(shù)歲月、吞了無數(shù)世界后凝練出的最本源印記。
他清晰感覺到。
自己對”吞噬”的理解從宏觀運用向更微觀、更本質的結構深入了一步。
這種積累不會立刻提升戰(zhàn)力。
卻在他通往萬法歸一的路上,把”吞噬”這塊基石夯得更扎實。
將來若要爭奪某條法則的至高權柄,今天的積累就是必不可少的本錢。
“吞噬之道確實霸道?!?
“但這不是我的根本?!?
吳天看著吞噬法則詞條,很快就不放在心上。
縱使他有機會登臨吞噬法則巔峰,成為執(zhí)掌這個法則的主宰。
他也不會那么做。
他的道是統(tǒng)御萬法、包羅萬象的力之大道!
吞噬也好,時空也罷。
都只是力之大道在不同層面的展現(xiàn)。
他追求的是成為那唯一的”一”,而不是分散精力去當各種分支的”主人”。
別人是天生資質有限,最高追求只能是法則主宰。
可他不同。
他有著各種超乎想象的力量,還有詞條系統(tǒng)在身。
更是已經走上了力之大道。
當然是選擇最厲害的力之大道主宰!
這些收獲,終究是用來提升力之大道的養(yǎng)分。
除此之外根本不值得他多么費心。
吳天心里剛剛浮現(xiàn)出這個念頭。
心境忽然變得更通透了。
他也沒有在意,隨手收起這個法則詞條,又看向另外兩團光:
能量吞噬(紫金):能直接吞掉任何能量攻擊,轉化成自身力量。越打越強,堪稱能量系克星。
萬法絕緣(紫金):獲得極高法術豁免,神通無效,還能大幅削弱甚至無視法則攻擊。
這兩個詞條并不是法則。
而是特殊能力。
第一個詞條,像是一個無形的漩渦。
不停的想旋轉。
明明只是系統(tǒng)的詞條而已,卻仿佛在拉扯周圍的混沌之氣,分解,轉化成最純粹的本源補充自身。
端的是頗為古怪。
另一個詞條也同樣古怪。
紫金色的光芒朦朦朧朧,覆蓋在混沌之上。
像是一層薄膜。
但就是這一層薄膜隔斷了萬物,混沌之氣席卷,帶來各種力量沖擊。
卻完全無法穿透。
好像,所有的力量都會被它排斥隔絕。
在不同時空,不同維度,任何方式的攻擊都無法破開。
這正是混沌蠕蟲擁有的強悍防御。
不過現(xiàn)在,歸吳天了!
吳天把這三樣收獲都收起,心里頗為開心。
不過他也有些不滿的地方。
混沌蠕蟲如此古怪,一般的混元無極大羅金仙遇到了都無法對抗。
殺了之后,收獲竟然那么少。
不過也難怪。
這家伙什么都吃,就像個只進不出的黑洞,如果不是系統(tǒng)發(fā)揮作用。
更是不可能留下什么東西!
吳天嘆了口氣,又看向那兩截巨大的蟲尸。
這東西的肉身能硬扛他純粹力量的多次轟擊。
堅韌程度超過尋?;煦珈`寶,是頂級的煉器材料。
心念一動。
周圍空間扭曲,悄無聲息地把尸骸收走。
做完這些。
吳天一步踏出,回到殘破的”黑山”號方舟上。
他剛現(xiàn)身,壓抑著激動的眾人立刻圍上來。
“恭賀尊主斬殺此獠!”
三清、接引、準提等人齊聲行禮,臉上的敬佩發(fā)自內心。
剛才那道開天斧光,徹底顛覆了他們對力量上限的認知。
“老師太厲害了!”
孫悟空激動得滿臉放光。
“俺就知道,什么破蟲子在您面前都是一斧頭的事!”
他轉身瞪向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黑山鬼帝等人,冷笑道:
“現(xiàn)在知道厲害了?剛才不是還想把我們煉成燃料嗎?”
“說說,想怎么死?”
面對質問,黑山鬼帝等人卻沒有求饒。
他們剛才看到吳天斬殺混沌蠕蟲之時,明明也很激動。
可是現(xiàn)在,不知道為什么。
幾人臉色又重新暗淡下來,好像又陷入了絕望之中。
實在是太奇怪了。
“沒用的……”
黑山鬼帝的聲音之中依然充滿了絕望和無奈。
緩緩說出了一個可怕的事情。
“大仙的神通確實驚人。可……這一切都沒意義?!?
“混沌蠕蟲不止這一只?!?
“在無盡混沌的某個角落,有個恐怖的蟲巢,還有個更可怕的蟲母……它們是一個族群?!?
“您殺了這一只,的確是讓我等都暫時躲過了危機?!?
“但是,您的氣息、這片混沌的坐標,全都已經被蟲巢標記了!”
“不管您逃到哪,其他混沌蠕蟲,甚至更可怕的個體,都會順著標記找過來,不死不休!”
“就算您的實力再強,能贏一次兩次,可它們無窮無盡!”
“只要有一次失敗,還是會死亡!”
“沒意義的……我們……所有沾上這因果的生靈,都完了……”
黑山鬼帝等人不停的搖頭,滿臉絕望。
如果說,他們之前靠著方舟還有流浪,茍延殘喘的機會。
但是在吳天殺了混沌蠕蟲的時候。
方舟也已經被標記。
以后,不管他們逃到哪里,都會受到追殺。
現(xiàn)在才是真的徹底完了!
這番話像盆冰水,澆滅了孫悟空等人的喜悅。
他們笑容僵住,心里一緊。
如果真是這樣,豈不是惹上了永無寧日的麻煩?
“哦?”
吳天聽完,神色依舊平靜。
只是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里,反而亮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光。
那不是恐懼,而是找到新目標的興致。
他負手而立,目光仿佛穿透鬼帝,望向混沌深處。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所有雜音:
“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來一個,我殺一個?!?
“來兩個,我斬一雙。”
“剛好,多殺幾個,我也能多收獲一些戰(zhàn)利品!”
他頓了頓,語氣淡得像在說件小事:
“還有什么所謂的蟲巢嗎?”
“有意思,我倒是很想看看,滅了那蟲巢之后又能得到什么收獲!”
這不是豪壯語,更不是什么逞強。
好像就只是隨口說出的一句話。
但那平靜話語里透出的、視整個混沌蠕蟲族群如無物的絕對自信。
像道驚雷在黑山鬼帝等人腦中炸響。
他們呆呆地看著吳天,大腦空白。
完全無法理解。
面對這種如跗骨之蛆的恐怖族群,怎么會有人還能這么從容。
甚至……生出了主動清剿的念頭?
孫悟空、三清等人先是一怔。
隨即,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激蕩與信賴感油然而生。
是啊,這才是他們所追隨的尊主。
那個敢于逆天、敢于征戰(zhàn)萬界、從未有過敗績的吳天!
些許蟲子,又算得了什么!
“聽見沒有!”
孫悟空猛地挺直腰板,金箍棒重重往地上一頓。
對著失魂落魄的黑山鬼帝等人大聲喝道。
“俺老師說劈了它們,就一定能劈了它們!”
“你們這些家伙,還是先想想自己怎么跟老師求饒,才能不死吧!”
黑山鬼帝等人僵直的身體終于有了反應。
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絲支撐的力量,猛地從對未來的恐懼中驚醒。
墜入了對眼下現(xiàn)實的絕望。
蟲群的追殺尚在虛無縹緲的未來。
而眼前這位存在的審判,卻已懸于頭頂。
“大仙饒命!大仙饒命??!”
黑山鬼帝的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甲板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他再無半點鬼帝的威嚴,涕淚橫流,聲音因極度的恐懼而變調。
“是我等有眼無珠,鬼迷了心竅!”
“是我等罪該萬死,冒犯了天威!”
“求大仙看在我等也是為了延續(xù)這最后一點文明血脈,為億萬殘魂尋一條生路!”
“才行此糊涂之舉,饒過我等性命!”
他身后的幾位鬼帝也紛紛效仿,將頭顱磕得砰砰作響。
哀嚎聲此起彼伏,充滿了令人心悸的絕望。
“呸!”
孫悟空將金箍棒往肩上一扛,滿臉不屑地朝旁邊啐了一口。
“現(xiàn)在知道求饒了?早干什么去了?”
“你們布下那破陣想把俺老師煉成油的時候,怎么沒想過后果?”
“你們這不是悔過,是怕死!”
元始天尊神情冷漠,只是平靜地陳述事實:
“設局謀害尊主,此為死罪,按律當誅?!?
通天教主周身的氣息更加直接,無形的劍意攪動著虛空,發(fā)出細微的撕裂聲:
“依我看,不必多,盡數(shù)滅了,省卻麻煩?!?
老子手持拂塵,垂目不語。
仿佛在思索著因果循環(huán)的道理。
接引與準提也保持著沉默,面色復雜。
昊天則安靜地站在一旁,在這種層面的決策中,他沒有置喙的余地。
所有幸存者的命運,都懸于一線。
等待著場中那個青袍道人的最終裁決。
吳天平靜的目光從跪伏于地的黑山鬼帝等人身上一一掃過。
那眼神里沒有任何情緒。
既無憤怒,也無憐憫,仿佛在審視幾塊頑石。
片刻后,他終于緩緩開口,聲音平淡地在死寂的方舟上響起:
“爾等身為一方世界最后的遺民。”
“背負文明的殘存火種,在混沌中求存,確為不易?!?
“本座并非嗜殺之輩,不會行那滅絕之事,令一個世界的傳承就此斷絕?!?
這番話語落入黑山鬼帝等人耳中,不亞于天籟之音。
他們僵硬的身體瞬間一松。
眼中爆發(fā)出劫后余生的光芒,幾乎要喜極而泣。
然而。
吳天的話并未結束,他話鋒一轉,聲音依舊平淡,卻多了一絲不容抗拒的份量:
“但是,冒犯本座的罪責,不可不罰?!?
“你們幾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剛剛升起的狂喜瞬間凝固在黑山鬼帝等人的臉上,轉為更深的恐懼。
吳天沒有理會他們的神情變化,繼續(xù)說道:
“本座尚有幾個問題,你們如實回答,或可免去一些搜魂之苦?!?
這句話讓黑山鬼帝等人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連忙磕頭應諾:
“大仙請問!晚輩定然知無不,無不盡!”
“絕不敢有半句虛!”
吳天微微頷首,問出了他自登上方舟便有所察覺的疑惑:
“這艘方舟之上的復合大陣,其結構精巧,遠超尋常世界之藩籬?!?
“以及那維系殘骸生機、轉化混沌能量的核心陣法,出自何人之手?”
黑山鬼帝不敢有絲毫隱瞞,立刻答道:
“回稟大仙!此陣……乃是我界昔日之主,天衍大帝所創(chuàng)!”
“大帝于陣道一途的造詣,冠絕古今?!?
“我等所在的‘黑山’號,以及失散于混沌中的其余八艘方舟,皆是大帝當年傾盡心血所打造?!?
“只可惜……為護佑我界生靈,掩護我等駕馭方舟撤離?!?
“大帝他選擇獨自斷后,力戰(zhàn)混沌蠕蟲,最終……隕落于那怪物之口。”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里充滿了無法掩飾的悲戚與敬仰。
三清等人聞,皆是默然。
他們身為圣人,亦曾為道統(tǒng)爭斗,為氣運搏殺。
但聽到另一方世界之主,為守護文明火種而戰(zhàn)至最后一刻。
心中也不免生出一絲復雜的感慨。
對那位素未謀面的天衍大帝,生出了一份源自強者的敬意。
吳天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原來是一方世界之主的遺作,難怪陣法造詣如此之高。
已經觸及到了“道”的層面。
他的心中也泛起一絲波瀾。
這混沌蠕蟲的實力他親身體會過。
若那位天衍大帝一心只想自保,趁著蠕蟲吞噬世界本體時悄然遠遁。
以其能打造出這等方舟的陣法水平,脫身的可能性并不低。
但他最終選擇了留下。
用自己的性命為方舟的啟動爭取了時間。
“為了守護么……”
吳天心中自語。
他所經歷的世界,靈界的創(chuàng)始元靈視眾生為食糧,兇獸世界的神逆更是將手下當作棋子與替死鬼。
那些世界之主,無一不是將自身利益置于一切之上。
相比之下。
這位天衍大帝,明知不敵,仍為守護而死。
這份決斷,確實值得另眼相看。
這或許也包含著守護自身權柄與心血的考量。
但其行為本身,已經超越了單純的自利。
這份思緒只是一閃而過。
吳天更關心的是實際的收獲。
他繼續(xù)問道:
“天衍大帝的陣道傳承,是否留存?在何處?”
黑山鬼帝不敢遲疑,連忙回答:
“回大仙,傳承尚在!”
“大帝在隕落之前,以最后的神力,將他畢生的陣道感悟與核心傳承烙印,分別打入了九艘方舟的核心樞紐之內!”
“我等能勉強維護方舟,依靠的便是這份傳承中的部分法門!”
一旁的孫悟空聽得有些不耐,忍不住插話道:
“那還磨蹭什么?”
“趕緊把那什么傳承交出來,獻給俺老師!”
黑山鬼帝的臉上卻浮現(xiàn)出劇烈的掙扎。
他與其他幾位鬼帝沌中唯一能倚仗的東西。
“晚輩斗膽,懇求以此傳承,換取大仙的庇護,拯救我等,亦拯救這‘黑山’號上所有的殘魂……”
“懇請大仙,給我等一條真正的生路!”
吳天淡漠的眼神注視著他,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決斷:
“本座可以告訴你?!?
“這方舟之上,那些麻木求存的生靈,本座會救下?!?
“他們會被送往一個完整的世界?!?
“在那里,他們可以重新修行,作為正常的生靈生活,獲得新生?!?
“這是本座給予他們的機會?!?
他頓了頓,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掃過黑山鬼帝幾人:
“但你們,膽敢設局圖謀本座!”
“此罪,必須清算。”
“傳承,本座要取。你們的罪,本座也要罰!”
黑山鬼帝等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一位鬼帝再也承受不住這般壓力,嘶聲叫道:
“你……你難道不怕我等毀了傳承嗎?!”
“毀了?”吳天平靜地吐出兩個字,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
他甚至沒有去看那個發(fā)出威脅的鬼帝。
目光依然淡然地掃過這片殘破的方舟碎片。
仿佛在欣賞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古物。
“本座允許你們站在這里與我對話,不是因為你們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而是看在你們?yōu)檠永m(xù)此界文明,掙扎至今的份上?!?
“這艘船的創(chuàng)造者,那位天衍大帝,他為守護世界而戰(zhàn)死的行為,值得我給予他最后的造物一絲體面?!?
“你們,正在消耗這份體面。”
吳天頓了頓,視線終于落在了那幾個面色慘白的鬼帝身上。
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陳述事實的冰冷。
“不要誤會?!?
“若非如此,我甚至不會與你們交談。直接剝離你們的魂魄,從中搜尋我想要的東西,雖然會麻煩一些,但結果并無不同。”
“對我而,你們是否合作,只影響我獲取傳承的便利程度,而無法改變我必然得到它的事實。”
仿佛覺得這樣的解釋還不夠清晰。
吳天補充道:
“另外,你們似乎對‘毀滅’這個概念存在一些誤解?!?
“你們以為毀掉承載傳承的器物,便能讓它徹底消失。”
“但你們需要明白,對于掌握了時間的存在而,所謂的‘現(xiàn)在’,不過是長河中一個可以隨意撥動的坐標?!?
他緩緩抬起右手。
并沒有施展任何驚天動地的神通,只是隨意地向前一拂。
一股無形無質的波動。
以他的手掌為中心,輕柔地擴散開來,瞬間籠罩了整個“黑山”號。
黑山鬼帝等人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
周遭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靜止。
下一刻,不可思議的景象發(fā)生了。
在他們腳下。
一道因先前戰(zhàn)斗余波而產生的巨大裂痕,突然動了!
如同活物般自行向中間靠攏、融合。
轉眼間,那道猙獰的傷口便消失不見,甲板恢復了平整,仿佛從未被破壞過。
不遠處。
一座被能量沖擊波徹底夷為平地的建筑殘骸。
其崩碎的瓦礫與梁柱紛紛從地面浮起,在空中自行拼接、重組。
如同影像倒放一般。
在短短數(shù)息之內,一座完整的殿堂便重新矗立在原地。
這還不是最讓他們感到恐懼的。
一名鬼帝顫抖地指向一個方向。
在那里。
一個先前不幸被混沌蠕蟲的能量波及,已經徹底魂飛魄散、連一絲真靈都未曾留下的鬼卒。
其消散在虛空中的魂光粒子,竟然從四面八方倒卷而回。
那些本應歸于混沌的印記被強行從虛無中撈取出來。
重新凝聚成一個虛幻的人形。
那鬼卒茫然地睜開眼睛。
臉上還殘留著死亡瞬間的驚恐。
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又“活”了過來,雖然氣息微弱,但生命本源確實被重新點燃。
逆轉因果,倒流光陰,復活死者!
這已經不是力量的范疇,而是對世界規(guī)則本身的絕對支配!
黑山鬼帝等人最后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幕面前被徹底碾碎。
他們終于理解了。
他們面對的究竟是怎樣一個存在!
對方根本不需要與他們談判,也不在乎他們的威脅。
對方之所以還愿意和他們說話。
甚至解釋這么多。
真的就只是因為……一絲心血來潮的“仁慈”?
那個先前還敢出威脅的鬼帝。
此刻雙腿一軟,徹底癱倒在地,口中發(fā)出無意識的、如同夢囈般的喃喃:
“假的……這不可能……時間……連死者都能……”
他們終于明白,自己從一開始就錯得離譜。
他們妄圖算計的。
根本不是一個可以理解的強者。
而是一個能夠隨意定義現(xiàn)實、改寫規(guī)則的存在。
所謂的反抗、威脅、談判,在對方面前,都只是一個不堪一擊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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