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說,”夏云遲疑了半日,還想再為吳安說上幾句話,瑾寧已經(jīng)掀起車簾看向窗外,此時(shí)是五月時(shí)候,天氣炎熱,這股風(fēng)吹進(jìn)來,似乎帶走了一些煩熱。
“誰都要靠自己,我如此,三爺,必定也要如此?!辫獙幵谇丶視r(shí)候,秦太太教她的是,可以有私心,但在危急時(shí)刻,家里人的心都要往一處使。
而在吳家,這個(gè)時(shí)候了,瑾寧看到的,是人人都有私心,人人都想多撈一點(diǎn)好處,那瑾寧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心里話給說出來,更不用說,那三千銀子。
那件里衣,瑾寧一直穿著,每次換洗,都只換另一件,而沒有換這件。
夏云又想落淚了,原本以為跟著瑾寧出嫁,還做了吳安的妾,生下了兒女,這輩子就有了指望,不要再去想什么了。
夏云也曉得吳安是個(gè)花心的人,今兒喜歡了你,明兒眼睛就望向別人了,夏云也不知道爭寵,也不會和瑾寧要什么強(qiáng)。只想老老實(shí)實(shí)服侍瑾寧,等到以后,若兒子爭氣,自己能得個(gè)誥命,那就最好不過了。
誰知,吳家遇到這樣的事兒,連吃飯都成了問題,哪里還去想榮華富貴呢。
馬車突然停下,接著一個(gè)丫鬟掀起車簾,對瑾寧道:“三奶奶,老陳管家回來了,這會兒在太太跟前,太太請您去呢?!?
看來,那些田地那些宅子,這會兒出問題了,瑾寧走下馬車,吳太太坐在茶棚里面,老陳管家正在那邊回話,看到瑾寧進(jìn)來,吳太太顧不上開口,眼淚就落下:“沒想到我們千里迢迢回來,這家中,竟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了。”
“婆婆,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辫獙幖泵Π参繀翘痪?,吳太太抽泣一聲:“你先聽老陳管家說?!?
“三奶奶,小的奉命回去先打掃宅子,還要去尋二老爺,想要和他收歷年的田租,誰知那宅子,已經(jīng)破敗的不像樣了?!崩详惞芗疫@句話讓吳太太又抽泣了:“他們成天在信上哄我,還說,這宅子已經(jīng)修過,和我要過五百兩銀子,誰知,什么修啊,沒有人住也就算了,還有人趁我們不在,偷摸著進(jìn)去,去把那些東西都拿走了,還有幾間屋子,都沒法住人了?!?
還好,這宅子還是吳家的,瑾寧想了想就道:“這宅子既然還在這里,也不過就是屋子破敗,實(shí)在不行,先擠著住上幾日,然后再……”
“三嬸嬸,你說得輕巧,擠著住上幾日,以后修葺,可銀子呢?銀子從哪里來?”吳大奶奶也聽到了,匆忙趕來,在那高聲說著。
“這個(gè)時(shí)候,你就不要鬧了?!眳翘^疼不已,瑾寧不去管吳大奶奶,只是對老陳管家道:“那我們的田租呢?”
“二老爺說,我們的田,只有五百畝!”這句話一說出來,吳太太就高聲道:“胡說,我們的田地,足足八百來畝,當(dāng)初我們剛出去做官,還寫信回來要過田租,一年總也有兩百多兩,這二十幾年,不是一筆小數(shù)?!?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