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希聲也醒了,奶娘帶著孩子們出來拜見秦太太,秦太太今兒對孩子們格外和顏悅色,和孩子們玩笑一會兒,晚飯好了,婉寧也就請秦太太在這用晚飯。
秦太太并沒拒絕,用晚飯時候,秦太太才想起來問問婉寧:“四姑爺還沒有回來?!?
“從我住進(jìn)來到這會兒,四姑爺極少很早回來,往往都要入夜了?!彼我棠镎f著就拍拍婉寧的手:“虧得我跟了進(jìn)來,不然的話,這女人懷著孩子,丈夫卻不在身邊,那得多難受?!?
宋姨娘這句話是無意的,但陳姨娘卻咳嗽了一聲,宋姨娘頓時想到了什么,那神色頓時變了,秦太太已經(jīng)對陳姨娘道:“這也沒什么不能說的,再說,都是年輕時候的事兒了。這會兒,孩子們都出嫁了,也已經(jīng)兒女成行了,難道我還能去吃那當(dāng)年的老醋?!?
“還是太太通透,像我,就遠(yuǎn)不如太太通透?!甭牭竭@話,陳姨娘松了口氣,也就對秦太太笑著說,秦太太只笑了笑:“不是通透,是活得久了,就覺得有些事兒沒有必要?!?
“是,是,太太說得是?!彼我棠锛泵Ω希路鹕僬f了一句,秦太太就會氣惱。眾人用完晚飯,又說了會兒話,陳姨娘也就服侍著秦太太走了。
等送走秦太太,蘭竹才對婉寧道:“原來,這樣麻煩?!?
“三姑娘說什么麻煩呢?”宋姨娘不明白蘭竹這話的意思,也就笑著問。
婉寧笑了:“三妹妹說,這規(guī)矩,原來這樣麻煩?!?
這話讓宋姨娘笑了出來,接著宋姨娘就感慨地道:“三姑娘到底年輕,不曉得有些地方,不依規(guī)矩,就活不下去了。”
“姨娘,我也曉得不以規(guī)矩不成方圓,那要是有人的規(guī)矩,是不管怎樣都要你的命,那還要不要依從規(guī)矩?”蘭竹還是個孩子,問出的話也很直接,宋姨娘愣在那里,不曉得該怎么回答。
婉寧已經(jīng)對蘭竹笑了:“人上一百,千奇百怪,但不管怎樣,命最要緊。”
“是,命最要緊。”宋姨娘也只說了這幾個字,蘭竹點了點頭:“那這樣的規(guī)矩,就是不好的。”
“好也好,不好也罷,我們現(xiàn)在,也只能先按著這規(guī)矩過日子?!蓖駥幇咽执钌咸m竹的肩,蘭竹過了十歲之后,已經(jīng)開始留頭發(fā),她的頭發(fā)很好,烏溜溜地,齊肩披著,像一匹黑色的緞子一樣,只在頭頂束了兩個小丫鬟。
蘭竹任由婉寧梳著自己那一頭黑發(fā),聽著婉寧這句話,蘭竹似乎有許多話要問,但終究沒有問出來。
“你們怎么一個個都在這院子里站著。”張青竹的聲音傳來,希聲歡喜地喊了聲爹爹,張青竹拍拍女兒的頭:“你又淘氣,然后讓眾人都陪你在院子里站著?!?
“是另一個外祖母來了,還有姨婆也來了,剛吃完晚飯,剛送走她們?!毕B曉谀羌奔苯忉?,婉寧已經(jīng)點一下女兒的額頭:“這話說得這樣急,別人不會把你當(dāng)啞巴?!?
“但是爹爹經(jīng)常不回來啊。”希聲這句答非所問,張青竹卻曉得女兒的意思,于是張青竹笑著道:“這幾日,我會休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