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道之靈在被他的開天之力重創(chuàng)后，竟開始模擬他那創(chuàng)生與寂滅平衡的力量！
    雖然只是形似，遠不及吳雙力量的本質(zhì)，但由大道碑本源催動，其威力同樣不可小覷。
    “不能讓它再出手！”何清宴嬌喝一聲，手中長劍挽起萬千劍花，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主動朝著那大道之靈沖了過去。
    她身上的劍意，比之前更加純粹，更加凌厲。
    “不自量力?！?
    大道之靈的意念，第一次在眾人心頭響起，那聲音沒有男女之分，沒有絲毫情感，只有純粹的規(guī)則與漠然。
    它甚至沒有去看何清宴，只是左手的黑暗，輕輕朝著她的方向一指。
    那片深邃的黑暗，瞬間擴張，形成了一方絕對的“無”之領(lǐng)域。
    何清宴那璀璨的劍光，在沖入這片領(lǐng)域的剎那，便如同被滴入濃墨的清水，瞬間被同化，消弭于無形。
    連帶著她整個人，都仿佛要被那片黑暗徹底吞噬。
    “師姐！”
    吳雙心頭一緊，正要出手。
    一道空間漣漪卻先一步蕩漾開來，精準地出現(xiàn)在何清宴的身后，將她即將被黑暗吞噬的身形，強行拉了出來。
    是裂空道尊！
    他臉色蒼白，嘴角掛著血跡，顯然強行在對方的道則領(lǐng)域中開辟空間通道，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反噬。
    “我沒事！”何清宴穩(wěn)住身形，臉上卻是一片駭然。
    剛才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劍，自己的道，自己的一切，都仿佛要被徹底抹去。
    若非裂空道尊出手及時，她恐怕已經(jīng)……
    “退下?！惫诺澜裣蚯耙徊?，將兩人護在身后，他那僅剩的右拳之上，力之法則凝聚到了極點。
    “你們的道，皆出自道碑，在它面前，天然便被壓制?！?
    “只有十三弟的力量，能與它抗衡?！?
    他說的是事實。
    何清宴的劍道，裂空道尊的空間之道，其根源，都銘刻于那塊大道碑之上。
    而大道之靈，便是大道碑的意志化身。
    在它面前動用這些大道，無異于班門弄斧。
    那大道之靈沒有再理會他們，那由光芒構(gòu)成的面龐，轉(zhuǎn)向了吳雙。
    它雙手緩緩合攏。
    那代表著極致黑暗與極致光明的兩股力量，開始相互擠壓，相互湮滅。
    一股足以讓整片界海都為之顫抖的恐怖能量，在它的掌心醞釀。
    “它要自毀道則，引爆本源！”陸九關(guān)的天機羅盤發(fā)出了刺耳的警報聲，“這一擊的威力，足以將這片交匯的界脈都徹底摧毀！”
    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吳雙的開天三式威力雖強，但消耗也同樣巨大，短時間內(nèi)根本無法再次使用。
    而眼下這一擊，其威能，顯然已經(jīng)超越了之前任何一次攻擊。
    “大師兄，護住他們！”
    吳雙深吸一口氣，他沒有后退，反而迎著那股毀滅性的氣息，向前踏出一步。
    他的雙眼，在這一刻，亮起了截然不同的光芒。
    左眼，青銅光華流轉(zhuǎn)，開天辟地的創(chuàng)生之理，化作實質(zhì)。
    右眼，灰白漩渦旋轉(zhuǎn)，吞噬萬物的寂滅之理，凝如深淵。
    他沒有再動用開天神劍。
    而是抬起了自己的雙手。
    左手之上，青銅光芒凝聚，化作一面古樸的巨盾，其上紋路流轉(zhuǎn)，仿佛在演繹宇宙初開的景象。
    右手之中，灰白漩渦擴張，化作一柄漆黑的長戈，戈尖寒芒閃爍，似要終結(jié)萬物的宿命。
    創(chuàng)生為盾，寂滅為戈！
    既然你模仿我的力量，那我就用最本源的力量，告訴你，什么才是真正的開辟與終結(jié)！
    “來！”
    吳雙暴喝一聲，整個人氣勢攀升到了。
    那大道之靈似乎被他的舉動所引動，雙掌間的湮滅之力不再醞釀，猛然向前一推！
    轟！
    一道無法用任何顏色來形容的，純粹由“湮滅”構(gòu)成的光柱，撕裂了虛空，貫穿了一切，朝著吳雙轟然射來。
    光柱所過之處，所有的一切，無論是空間，還是道則，都徹底歸于虛無。
    吳雙瞳孔微縮，左手的創(chuàng)生之盾，悍然迎上！
    砰！
    兩股力量接觸的剎那，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令人牙酸的“嗤嗤”聲。
    那面由開天創(chuàng)生之理構(gòu)筑的巨盾，在那湮滅光柱的沖擊下，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磨滅、消融！
    構(gòu)成盾牌的創(chuàng)生之力，在與那湮滅之力碰撞的瞬間，就被還原成了最基礎(chǔ)的能量，而后徹底消散。
    吳雙只覺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傳來，整個人被推得向后連連滑退，雙腳在虛空中犁出了兩道長長的溝壑。
    “頂不??！”
    僅僅三息，那面創(chuàng)生之盾便布滿了裂痕，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
    咔嚓！
    巨盾轟然破碎。
    湮滅光柱余勢不減，直奔吳雙胸膛而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吳雙的身影猛然一側(cè)，右手的寂滅長戈，以一個刁鉆無比的角度，斜斜斬出！
    他的目標，并非是湮滅光柱的正面。
    而是光柱的側(cè)面，那能量流轉(zhuǎn)最薄弱的節(jié)點！
    這一擊，是他左眼解析與右眼吞噬之力完美結(jié)合的體現(xiàn)！
    嗤啦！
    寂滅長戈的戈尖，精準無比地切入了湮滅光柱之中。
    如同在高速奔涌的洪流中，插入了一根能夠吞噬一切的攪棍。
    那原本穩(wěn)定無比的湮滅光柱，其內(nèi)部的能量結(jié)構(gòu)，瞬間被打破。
    狂暴的湮滅之力，失去了束縛，如同失控的野馬，開始朝著四面八方瘋狂宣泄。
    轟隆??！
    整片虛空，徹底化作了一片毀滅的能量海洋。
    遠處的古道今臉色一變，右拳猛然轟出，純粹的力之領(lǐng)域擴張開來，將何清宴等人牢牢護住，抵擋著那足以撕裂無間神魔的能量余波。
    風暴的中心，吳雙的身影被徹底淹沒。
    “十三弟！”
    “小師弟！”
    古道今與何清宴同時發(fā)出一聲驚呼。
    然而，下一刻，一道身影，便從那毀滅風暴中，一步踏出。
    吳雙渾身衣衫破碎，嘴角掛著一縷神血，臉色有些蒼白，但他身上的氣息，卻依舊沉穩(wěn)如山。
    他竟然硬生生扛住了這一擊！
    對面的大道之靈，那光影構(gòu)成的身軀，在這次對撞之后，也變得虛幻了許多。
    顯然，引爆道則本源，對它而，同樣是巨大的負荷。
    不等它從大道碑中汲取力量恢復，吳雙的身影，已經(jīng)從原地消失。
    他主動出擊了！
    再次出現(xiàn)時，他已在那大道之靈的頭頂。
    他沒有再動用任何神通，只是抬起腳，朝著下方，狠狠一踏！
    這一腳，包裹著純粹的，凝練到極致的開天之力！
    既然道法會被模仿，那便用最純粹，最野蠻，最不講道理的力量，將你徹底打爆！
    大道之靈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它那虛幻的身軀猛然收縮，竟是想要融入虛空，避開這一擊。
    但吳雙的腳下，那股開天之力，卻仿佛鎖定了它的本源。
    無論它如何閃躲，都無法逃離那片鎮(zhèn)壓而下的虛空。
    轟！
    吳雙一腳，結(jié)結(jié)實實地踏在了大道之靈的頭頂。
    霸道絕倫的力量，轟然爆發(fā)！
    那由無數(shù)道韻符文構(gòu)成的光影之軀，如同被巨錘砸中的瓷器，在一瞬間，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痕。
    緊接著，砰然炸裂！
    化作了漫天飛舞的光點。
    然而，吳雙的臉上，卻沒有半分喜色。
    他低頭看去，只見那些破碎的光點，沒有消散，而是如同受到了某種指引，開始朝著下方的某個點，飛速匯聚。
    那里，正是大道碑的核心！
    吳雙心念電轉(zhuǎn)，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它要回歸本源，借助整個大道碑的力量，進行一次最徹底的蛻變！
    到那時，它的力量，恐怕會達到一個匪夷所思的境地！
    “不能讓你得逞！”
    吳雙眼中閃過一抹決然，他看著那些正在飛速融合的光點，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心中涌現(xiàn)。
    他猛地張開雙臂，右眼的吞噬漩渦，在這一刻，擴張到了極致。
    一股籠罩天地的龐大吸力，轟然爆發(fā)！
    “他要干什么！”
    陸九關(guān)失聲叫喊，手里的天機羅盤都差點拿不穩(wěn)。
    吞噬？
    那可是大道碑的本源所化的靈體！是這方世界無數(shù)大道規(guī)則的聚合！
    別說吞了，就是沾染上一絲，都可能被其中駁雜浩瀚的道則撐爆神魂，徹底同化為規(guī)則的一部分。
    吳雙此刻的行為，在陸九關(guān)看來，無異于一個凡人張口要去吞下一整座噴發(fā)的火山。
    “小師弟！”
    何清宴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手中長劍下意識握緊，便要沖上去。
    “別動！”
    古道今低沉的聲音響起，他僅剩的完好右臂伸出，攔住了何清宴。
    他那晶化的左臂還未恢復，但他的神情卻無比肅穆。
    “他有自己的決斷?！?
    古道今的視線，牢牢鎖定在吳雙身上。
    別人或許只看到了瘋狂，但他卻從吳雙的行動中，捕捉到了一絲熟悉的韻味。
    那是與盤古大神開天辟地時，那股將混沌萬物盡數(shù)化為己用的霸道，有幾分相似的決絕。
    此時，虛空之中，吳雙已然化作風暴的中心。
    他右眼中的灰白漩渦，不再是虛影，而是仿佛化作了實質(zhì)，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從他的眼眶中延伸出來，籠罩了那片正在匯聚的光點。
    嗡——
    恐怖的吸力爆發(fā)！
    那些正要回歸大道碑核心的道韻光點，猛地一滯，而后竟被那股吸力強行拉扯，改變了方向，不受控制地朝著吳雙的右眼涌去！
    “吼！”
    一聲無形的咆哮，從那些光點匯聚的核心處炸響。
    那是大道之靈最后的意志在反抗！
    它寧愿回歸本源，陷入沉寂，也絕不愿成為他人的資糧！
    霎時間，所有光點光芒大放，竟在半空中重新凝聚，化作一柄由萬千道則交織而成的神劍，劍尖倒轉(zhuǎn)，朝著那灰白的漩渦，狠狠刺去！
    它要從根源上，毀掉這吞噬之力的源頭！
    “來得好！”
    吳雙不驚反喜，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若是這些光點四散奔逃，他還真不好一一捕捉，可現(xiàn)在對方主動聚成一團，正中他的下懷！
    他非但沒有收回吞噬之力，反而將左眼中蘊藏的開天創(chuàng)生之理，也催動到了極致。
    一創(chuàng)一滅，一生一死。
    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的體內(nèi)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循環(huán)，為右眼的吞噬漩渦，提供了源源不絕的動力。
    “給我……吞！”
    吳雙喉嚨里發(fā)出一聲低吼。
    那灰白的漩渦猛然擴張，其旋轉(zhuǎn)的速度，陡然加快了百倍！
    漩渦的中心，那片極致的灰白，仿佛化作了世間最恐怖的磨盤，任何法則，任何物質(zhì)，在它面前，都只有一個下場——被碾碎，被分解，被吞噬！
    嗤！
    那柄由萬千道則凝聚的神劍，一頭扎進了漩渦之中。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
    神劍在接觸到漩渦的剎那，其劍尖的道則符文，便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磨滅，消解。
    組成劍身的無數(shù)光點，像是被投入了無底深淵，連一絲浪花都未能掀起，便被那恐怖的漩渦徹底吞沒。
    然而，吳雙的臉上，卻沒有半分輕松。
    他的身軀，在劇烈地顫抖。
    每吞噬一縷光點，就相當于將一種精純到極致的大道本源，強行塞入自己的體內(nèi)。
    成千上萬種大道的本源，在他的神魔道基之中橫沖直撞，仿佛要將他的身體從內(nèi)部徹底撕裂。
    他的皮膚表面，時而燃起熊熊烈焰，時而凝結(jié)出萬載玄冰，時而又變得如同朽木般干枯，時而又爆發(fā)出璀璨的雷光。
    那是被吞噬的道則，在他體內(nèi)不受控制的暴走！
    “不好！他要撐不住了！”
    陸九關(guān)看著吳雙那副模樣，急得團團轉(zhuǎn)。
    “古前輩，快想個辦法??！”
    古道今沒有說話，他向前踏出一步，擋在了吳雙身前。
    他那只完好的右拳之上，純粹的力之法則凝聚，沒有轟出，而是在他身周，撐開了一片絕對靜止的領(lǐng)域。
    這片領(lǐng)域，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無論是時空亂流，還是那大道碑逸散出的道韻余波，都無法侵入分毫。
    他能做的，就是為吳雙創(chuàng)造一個不被任何外力干擾的環(huán)境。
    剩下的，只能靠吳雙自己。
    “啊——！”
    吳雙仰天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咆哮。
    他的七竅之中，都溢出了五光十色的神光，那是暴走的道韻能量，已經(jīng)多到要從他的身體里滿溢出來。
    他的意識，仿佛被投入了一個由無數(shù)種規(guī)則交織而成的熔爐之中，正在被反復地灼燒，撕扯。
    “守住本心！”
    就在吳雙的意志即將被那無窮道韻沖垮的剎那，一聲清喝，在他心底響起。
    是何清宴！
    她的聲音，仿佛一道清泉，讓吳雙那即將沸騰的意識，獲得了一絲清明。
    對！
    不能被這些外物所左右！
    我的道，是開天！是吞噬！是駕馭萬法，而非被萬法所奴役！
    吳雙猛地咬破舌尖，劇烈的疼痛讓他瞬間清醒。
    他不再試圖去壓制體內(nèi)那些暴走的道韻，而是心念一動，催動了心臟處的那枚大道權(quán)柄！
    嗡！
    那枚與大道之種結(jié)合的碎片，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一股至高無上的“駕馭”之理，流淌而出，瞬間遍布吳雙的四肢百骸。
    那些在他體內(nèi)橫沖直撞的道韻洪流，像是遇到了君王的叛軍，其暴戾之氣，竟被瞬間壓制了下去。
    它們不再沖撞，而是如同溫順的綿羊，開始按照大道權(quán)柄的指引，緩緩地，有序地，融入?yún)请p的神魔道基之中。
    外界，那柄由光點組成的神劍，其最后一部分，也被灰白漩渦徹底吞噬。
    整片虛空，為之一靜。
    所有暴走的能量，都平息了下來。
    吳雙靜靜地懸浮在半空，雙目緊閉，體表流轉(zhuǎn)的萬千神光，也漸漸收斂，融入他的體內(nèi)。
    他的氣息，在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節(jié)節(jié)攀升！
    無間神魔八重天巔峰的瓶頸，被輕易沖破。
    九重天！
    九重天中期！
    十重天！
    直到無間神魔十重天初期，這股暴漲的勢頭，才緩緩停歇下來。
    但，這還沒完！
    隨著海量道韻的融入，吳雙的神魔道基，正在發(fā)生著一種質(zhì)的蛻變。
    原本的神魔道基，是以力之大道為核心，吞噬與創(chuàng)生為輔。
    而現(xiàn)在，那上萬種被吞噬的大道本源，竟以一種玄奧的方式，圍繞著他的道基，構(gòu)筑出了一片浩瀚的星圖！
    每一顆星辰，都代表著一種大道！
    而所有的星辰，都圍繞著最中央，那代表著力之大道、創(chuàng)生與寂滅的本源，緩緩運轉(zhuǎn)。
    在這一刻，吳雙感覺自己仿佛化身成了一片微縮的宇宙！
    一念之間，萬法隨心！
    轟！
    也就在這時，一股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龐大的信息洪流，順著那些道韻，涌入了他的腦海。
    那不再是破碎的畫面，也不是零星的感悟。
    而是一段來自鴻蒙初開，源自大道碑本身的……記憶！
    他“看”到了。
    看到了一片混沌之中，這塊巨大無朋的石碑，是如何從無到有，凝聚成形，承載了三千諸界最初的規(guī)則。
    他“看”到了一道頂天立地的身影，手持巨斧，一斧劈開了混沌，也一斧，斬在了這塊石碑之上，留下了那道唯一的缺口。
    盤古！
    他“看”到了，在無窮歲月之后，這塊殘缺的石碑，為了自我修復，也為了抵御某種來自鴻蒙之外的“侵蝕”，開始主動散發(fā)道韻，于界脈交匯之處，孕育出一個又一個機緣之地，吸引強者前來，試圖從他們身上，補全自身的大道。
    而這歸墟界海，只是其中之一！
    “原來……是這樣……”
    吳雙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的左眼，依舊是深邃的青銅色，卻仿佛蘊含了宇宙初開的奧秘。
    他的右眼，依舊是吞噬一切的灰白，卻似乎倒映著萬物終結(jié)的歸宿。
    他身上的氣息，已經(jīng)徹底內(nèi)斂，看不出任何修為，但只是站在那里，就讓周圍的虛空，都呈現(xiàn)出一種臣服的姿態(tài)。
    “小師弟，你……”
    何清宴看著此刻的吳雙，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這……”
    陸九關(guān)則是嘴巴大張，他呆呆地看著自己手中的天機羅盤，那光潔的盤面上，此刻竟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痕。
    想要推演此刻的吳雙，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這件寶貝的承受極限。
    古道今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也浮現(xiàn)出一抹凝重。
    他能感覺到，吳雙體內(nèi)的力之大道，比之前純粹了百倍，那是一種近乎于本源，凌駕于萬法之上的絕對力量。
    吳雙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
    他抬起頭，視線穿過虛空，落在了那塊巨大無朋的殘破石碑之上。
    在吞噬了那大道之靈后，一段源自石碑本身的記憶，涌入了他的腦海。
    “原來……是這樣?！?
    吳雙輕聲自語。
    他心念一動，那塊一直被他握在手中的墨色石塊，再次浮現(xiàn)。
    他看著石碑上那處與石塊形狀一般無二的缺口，一個念頭在心中升起。
    他要將它，補全！
    下一刻，吳雙的身影從原地消失，再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來到了那塊巨大無朋的石碑之前。
    他抬起手，將那塊墨色的石塊，緩緩地，按向了那個殘缺的豁口。
    “十三弟，不要！”
    古道今的聲音從后方傳來，帶著一絲急切。
    然而，已經(jīng)晚了。
    就在他的話音響起的瞬間，墨色的石塊，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嵌入了大道碑的豁口之中。
    嚴絲合縫，宛若天成。
    嗡——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
    緊接著，一道難以用語形容的玄奧波紋，以大道碑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整塊原本死寂的石碑，在這一刻，仿佛活了過來！
    無窮無盡的道韻華光，從碑身之上綻放，將這片昏暗的界海，照耀得如同白晝。
    一股比之前大道之靈強大千百倍的恐怖吸力，從那完整的石碑之上傳來，籠罩了在場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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