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身處槍影風(fēng)暴中心的吳雙，臉上卻依舊沒有半分波瀾。
    他只是將手中的開天神劍，緩緩舉過頭頂。
    “劍，不是你這么用的?！?
    他左眼的青銅色光芒驟然大盛，一股純粹而霸道的力之法則，瘋狂地涌入開天神劍之中。
    劍身之上，一道道玄奧的紋路亮起，仿佛蘊含著開天辟地的至高真理。
    “開天氣刃！”
    吳雙一劍斬落！
    沒有萬千劍影，沒有絢爛光華。
    只有一道巨大到難以形容的青銅色氣刃，橫空出世！
    這道氣刃，仿佛是開天辟地之初的那第一縷鋒芒，簡單、直接、粗暴，卻蘊含著斬斷萬物，分割混沌的無上偉力！
    嗤——
    青銅氣刃與那漫天槍影，悍然相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只有令人牙酸的切割聲。
    那成千上萬道足以洞穿星辰的恐怖槍影，在接觸到青銅氣刃的瞬間，便如同脆弱的畫卷，被從中一分為二，寸寸崩滅！
    青銅氣刃去勢不減，摧枯拉朽，直逼破軍本體！
    破軍眼眶中的魂火，第一次顯露出駭然。
    他來不及多想，將長槍橫于胸前，將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其中，試圖硬抗這毀天滅地的一劍！
    轟隆?。?！
    這一次，是真正震動整個界脈虛空的巨響。
    青銅氣刃結(jié)結(jié)實實地斬在了破軍的長槍之上。
    破軍那高大的青銅身軀，如遭雷擊，被硬生生地轟飛出去數(shù)萬里，沿途撞碎了無數(shù)來不及躲閃的怪物，才勉強在虛空中穩(wěn)住身形。
    他橫在胸前的長槍，槍身之上，竟出現(xiàn)了一道清晰的斬痕！
    而他握槍的雙臂，那堅不可摧的青銅戰(zhàn)甲，更是寸寸碎裂，露出了下面那仿佛由青銹構(gòu)成的詭異軀體。
    一劍之威，竟至于斯！
    整個戰(zhàn)場，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如果說，之前吳雙一拳清空戰(zhàn)場，是讓眾人震撼。
    那么現(xiàn)在，正面一劍擊退傳聞中的殺伐神將“破軍”，就是讓他們感到了顛覆認(rèn)知的恐懼！
    “我……我草……”
    陸九關(guān)已經(jīng)不知道該用什么詞匯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只覺得自己的腦子一片空白。
    焚天魔君瞳孔收縮，死死地盯著吳雙手中的青銅長劍，以及他身上那股純粹到極致的力之法則氣息。
    這個小子……他到底是個什么怪物！
    整個界脈虛空，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無論是怪物的嘶吼，還是神通的爆鳴，亦或是修士的吶喊，都在這一刻被徹底抹除。
    所有人的動作，都僵硬在了原地。
    他們直勾勾地看著那道被硬生生轟飛數(shù)萬里，撞出一條由怪物殘骸鋪就的毀滅之路的青銅身影。
    破軍。
    太古之前的殺伐神將。
    “無始”座下，第三神將。
    竟然，被那個須彌神魔十二重天的小子，一劍劈飛了？
    遠處的敵陣之中，焚天魔君橫沖直撞的動作戛然而止。
    他周身翻涌的魔焰都停滯了一瞬，那雙猩紅的瞳孔死死鎖定著吳雙手中的青銅長劍，以及那道被斬出的清晰劍痕。
    焚天魔君領(lǐng)教過吳雙的力量，可親眼看到這力量將神將擊潰，沖擊感是不同的。
    “瘋子……”
    焚天魔君喉結(jié)滾動，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這不是強大，而是一種暴力。
    “我……我草……”
    神殿門口，陸九關(guān)張大嘴，看著身旁的何清宴，聲音都變了調(diào)。
    “小師姐……我沒看錯吧？那可是神將啊！就這么……一劍給干飛了？”
    何清宴沒有回答，她用手捂著嘴，胸口起伏，眼中除了震撼，更有自豪在滋生。
    這是她的師弟！
    是她天道宗的弟子！
    眾人注視下，吳雙垂下開天神劍，劍尖斜指虛空。
    他看著遠處穩(wěn)住身形的破軍，對方青銅戰(zhàn)甲破碎。他的聲音不大，卻傳遍了戰(zhàn)場。
    “我說了，一桿破槍，一堆爛鐵?！?
    “也配，在我面前動武？”
    轟！
    這句話，威力比剛才那一劍更甚。它像一柄重錘，砸在破軍的情感上，砸得他那兩團魂火爆燃起來。
    “你——找——死！”
    嘶吼聲第一次帶上了瘋狂。
    破軍的身軀一震，一股更強的氣息爆發(fā)出來。
    他身上青銅戰(zhàn)甲的碎片，化作青灰色的流光，重新融入他的軀體。
    同時，他身后那無邊無際的怪物海洋，發(fā)出了整齊劃一的哀嚎。
    無數(shù)怪物身軀干癟下去，化作最精純的青灰色銹氣，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洪流，瘋狂地涌入破軍的體內(nèi)！
    他的身軀，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扭曲！
    原本的人形輪廓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由無數(shù)扭曲的肢體、哀嚎的面孔與純粹的青灰色銹氣凝聚而成的，高達萬丈的恐怖怪物！
    那桿銹跡斑斑的長槍，也隨之暴漲，化作一根貫穿天地的猙獰骨刺，被那怪物抓在手中。
    兩團幽藍色的魂火，此刻已經(jīng)膨脹成了兩輪幽藍色的太陽，鑲嵌在那怪物的頭顱之上，散發(fā)著吞噬一切的怨毒與瘋狂。
    “吼?。?！”
    一聲不似生靈能發(fā)出的咆哮，震得整個界脈虛空都在顫抖。
    這股全新的，污穢、混亂而又強大的氣息，讓遠處正在沖殺的玄一道尊等人都感到了強烈的不安。
    “不好！他在吞噬那些怪物的本源！”玄一道尊面色一變。
    “這股力量……已經(jīng)無限接近永恒神魔的門檻了！”周天星主的聲音也帶上了凝重。
    他們想要回援，卻被潮水般涌來的怪物死死拖住，根本無法脫身。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面對如此恐怖的怪物，那個小子，他還能擋得住嗎？
    然而，吳雙的反應(yīng)，再一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預(yù)料。
    他看著那尊由無數(shù)生靈的絕望與痛苦堆砌而成的萬丈魔神，非但沒有半分懼色，反而輕輕搖了搖頭。
    他左眼中那深邃的青銅色光澤，流露出一抹失望。
    “這就是你的全力？”
    “借來的力量，拼湊的軀殼，真是丑陋?！?
    他向前踏出一步，氣勢變化。
    盤古玄元功八轉(zhuǎn)，引爆！
    轟！
    一股力之法則從他體內(nèi)沖出，化作一道青銅光柱。
    光柱面前，魔神的氣息被壓制。
    “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是力量。”
    吳雙的聲音在光柱中回響。
    他沒有用劍。
    他抬起右拳。
    拳頭被青銅光澤包裹，朝著魔神，隔空一拳轟出。
    開天神拳！
    這一拳，與之前不同。
    一個青銅拳影脫手而出，迎風(fēng)便漲，大小超越了魔神的身軀。
    拳影所過，空間塌陷，法則與能量都被“力”碾成混沌。
    “吼！”
    魔神感受到了威脅。
    他咆哮著，將手中的骨刺用盡力量，朝著青銅拳影刺去。
    這是他賭上一切的一擊。
    然后。
    在戰(zhàn)場所有人的注視下。
    拳與槍相撞！
    咚——?。?！
    沒有爆炸，沒有光華。
    只有一聲悶響。
    那根骨刺在接觸到青銅拳影的瞬間，從槍尖開始崩裂。
    腐蝕之力在“力”面前，像個笑話。
    裂痕蔓延，從槍尖，到槍身，再到魔神的手臂、胸膛。
    “不……可能……”
    破軍那兩輪太陽中，流露出恐懼。
    他想不明白。
    為什么自己借用了力量，卻撼動不了對方？
    這股力量是什么？
    他沒有機會得到答案了。
    轟——！??！
    青銅拳影貫穿了一切。
    骨刺炸成了齏粉。
    魔神被這一拳命中。
    身軀凝固。
    下一瞬，便從內(nèi)部化作虛無。
    連同他體內(nèi)的兩輪太陽，一同被這一拳抹去。
    一拳，神將，俱滅！
    死寂籠罩了界脈虛空。
    怪物的嘶吼消失了。
    神通的轟鳴停止了。
    能量亂流平息下來。
    一切都源于那道拳痕，也源于那個收回拳頭，懸浮于虛空的身影。
    神殿門口，陸九關(guān)目瞪口呆，仿佛化作雕塑。
    他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在回響。
    他……他管這個叫……熱身？
    這是熱身？
    一拳打爆一個神將，蒸發(fā)了百萬怪物的一擊，是熱身？
    那他要是認(rèn)真起來，會是什么樣子？
    陸九關(guān)不敢想，他的神魂在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震撼。
    他身旁的何清宴僵在原地。
    她用手捂住嘴，沒有驚呼。
    她眼中水光浮動，有駭然，有狂喜，但更多的是驕傲。
    這就是她的師弟。
    這就是天道宗的弟子！
    在另一片戰(zhàn)團中，焚天魔君停下動作。
    他身上的魔焰凝固，瞳孔盯著那片真空地帶，感受著那股力量。
    “操……”
    這位魔道巨擘喉結(jié)滾動，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
    這個小子的力量，不講道理！
    他剛才還因得到青光加持而殺戮。
    可現(xiàn)在跟吳雙那一拳相比，他感覺自己像個玩火的孩童。
    不過，緊隨其后的是慶幸。
    這個怪物，是自己人！
    “哈哈哈！殺得好！”
    焚天魔君回過神，發(fā)出一聲大笑，將情緒發(fā)泄出去。
    他將力量傾瀉到眼前的怪物身上，攻勢更猛。
    “太玄弟子！穩(wěn)住陣腳，推進！”
    玄一道尊的聲音響徹戰(zhàn)場，他也為那一拳震動，但他把握住了戰(zhàn)機。
    敵人的陣型亂了！
    敵人的氣焰被打掉了！
    那名神將的隕落，抽掉了怪物大軍的脊梁骨！
    怪物的攻勢停滯，靠近吳雙的區(qū)域，無數(shù)怪物本能地后退，不敢上前。
    此消彼長，封魔聯(lián)盟一方壓力減輕，士氣大振。
    “殺?。 ?
    “為死去的同門報仇！”
    “誅滅魔頭，就在今日！”
    喊殺聲再起，這一次，帶著希望與斗志。
    整個戰(zhàn)場的局勢，因為吳雙的一拳而逆轉(zhuǎn)！
    吳雙沒有理會周圍的一切。
    他看著那片被清空的虛空，像在等待什么。
    果然。
    就在聯(lián)盟大軍準(zhǔn)備追擊時。
    一個聲音，在每一個生靈的心頭響起。
    那聲音不大，有些飄忽，混合著哀嚎與呢喃，穿透了法則與能量，直抵神魂。
    “父神……”
    兩個字，讓戰(zhàn)場再一次陷入寂靜。
    正在沖殺的焚天魔君，動作一僵。
    正在指揮的玄一道尊，神情凝固。
    正在為吳雙歡呼的陸九關(guān)，笑容僵住了。
    所有的人，無論是無間神魔，還是須彌神魔，全都停下動作，臉上是錯愕與茫然。
    父神？
    誰？
    誰是父神？
    那個藏在幕后的魔頭，在叫誰？
    無數(shù)視線，在同一時間，聚焦到那個還保持平靜的身影之上。
    吳雙。
    “……您為何要毀滅孩兒的作品？”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委屈與不解。
    聯(lián)盟的高層，腦中一片空白。
    他們聽得分明，這聲音的源頭，來自萬道源冢的最深處，是他們此行的目標(biāo)，“無始天尊”！
    可他……他稱呼吳雙為……父神？！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難道說，這個叫吳雙的小子，跟那魔頭是一伙的？
    這是一個局？一個針對他們所有人的騙局？！
    一瞬間，猜忌、懷疑、驚懼，在不少大能的心中滋生。
    他們看向吳雙的視線，變了。
    “小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焚天魔君第一個忍不住，他隔著遙遠的距離，對著吳雙發(fā)出一聲怒吼，周身的魔焰劇烈翻騰，顯然已經(jīng)處在暴怒的邊緣。
    吳雙沒有理會他。
    他甚至沒有去看任何一個盟友。
    他只是抬起頭，看向萬道源冢的深處，神情淡漠。
    “一個誕生自詭異的污穢，一團扭曲的陰影，也配稱我為父？”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戰(zhàn)場，也回應(yīng)了那個詭異的提問。
    “你，不過是一灘需要被清理的污穢。”
    這番話，不卑不亢，卻充滿了最極致的蔑視。
    也瞬間打消了所有人的疑慮。
    原來不是一伙的！
    但……贗品？陰影？
    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么驚天秘聞？
    所有人都感覺，自己似乎接觸到了一個遠超他們想象的，無比恐怖的真相。
    “呵呵……”
    “呵呵呵呵……”
    那詭異的聲音，在聽到吳雙的回答后，沒有憤怒，反而發(fā)出了一陣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笑聲中，充滿了愉悅，充滿了興奮，也充滿了……病態(tài)的孺慕。
    “父神果然還是父神……”
    “孩兒明白了。”
    “既然父神不喜歡這些粗劣的作品，那么……”
    “就請您品嘗一下，孩兒為您精心準(zhǔn)備的禮物吧?！?
    “一份……來自于孩兒親手獻上的禮物?！?
    話音落下的瞬間。
    轟隆隆——?。?！
    一股遠超之前任何一次的恐怖波動，從萬道熔爐的核心，轟然爆發(fā)！
    整個界脈虛空，都在這股波動之下劇烈地顫抖、哀鳴！
    正在推進的聯(lián)盟大軍，被這股力量掃過，無數(shù)修為稍弱的修士，當(dāng)場神魂崩解，身軀化作飛灰！
    “不好！”
    玄一道尊臉色狂變，他猛地抬頭，看向那片被無盡青灰色霧氣籠罩的源冢深處。
    只見那濃郁到化不開的霧氣，正在以一種瘋狂的速度向著中心匯聚、壓縮！
    仿佛有一個無形的黑洞，正在吞噬著一切！
    緊接著。
    一只手。
    一只由最純粹，最本源的青灰色銹氣凝聚而成的，大到無法形容的巨手，從那片混沌的霧氣之中，緩緩地，探了出來！
    那只手，遮天蔽日！
    僅僅是五根手指，就比任何一顆星辰都要龐大！
    其上流轉(zhuǎn)的每一道紋路，都散發(fā)著吞噬萬道，腐蝕一切的終極毀滅氣息！
    在這只巨手出現(xiàn)的剎那，整個戰(zhàn)場上所有殘存的青灰色銹氣，都仿佛受到了召喚，發(fā)出了歡愉的嗡鳴，力量瞬間暴漲了數(shù)倍！
    “該死！那不是神通！也不是什么爪牙！”
    周天星主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駭然。
    “那是‘無始’的本體！他的一部分本體降臨到了這里！”
    此一出，焚天魔君在內(nèi)的所有大能都感到神魂一凜。他們集結(jié)三千諸界的力量前來討伐，魔頭卻放棄老巢，主動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那只青灰色的手沒有理會旁人，從霧氣中探出，無視空間，朝著吳雙壓下。
    巨手覆蓋天穹，星辰隨之黯淡，界脈虛空開始扭曲。
    一股意志從手掌的紋路中散發(fā)，直接壓在每個生靈的神魂上。
    封魔聯(lián)盟的士氣崩潰，絕望感蔓延開來。
    “完了……”一名無間神魔大能喃喃自語，手中道寶的光芒熄滅，抵抗的念頭被抹去。
    “混賬東西！”焚天魔君咆哮，壓下神魂的戰(zhàn)栗，周身魔焰再度燃起，試圖沖破壓制。然而魔焰升騰不過萬丈，就被一股壓力壓得收縮、哀鳴。
    玄一道尊面色凝重，催動身后的陰陽道圖，黑白二氣交織，護住身邊的長老。他看向巨手下的吳雙，那個年輕人依舊平靜，玄一道尊心中卻升起無力感。三千諸界的戰(zhàn)力在此，卻只能看著一個須彌神魔境的后輩獨自面對。
    神殿門口，陸九關(guān)驚道：“小師姐……這還怎么打？他的手伸過來了！”
    何清宴沒有說話，只是緊咬下唇，心懸到了喉口。
    在巨手壓落的陰影中，吳雙動了。
    他沒有抬頭，只是撣了撣衣袖。
    “一件仿品，借了我一絲氣息，就以為能觸及真實？”
    他的聲音不大，卻穿透了那股意志，在每個人心底響起。
    “不知所謂?！?
    話音落下，吳雙抬頭。他右眼的灰白中魔性翻涌，左眼的青銅色澤亮起光芒。
    盤古玄元功八轉(zhuǎn)之力，不再保留。
    轟！
    一股力之法則的氣息從他體內(nèi)沖出。
    那不是光，也不是氣，而是一種“存在”，它的出現(xiàn)，便讓周圍的虛空、法則與能量為之扭曲、臣服。
    吳雙心臟深處的權(quán)柄一震。
    嗡——
    力量流淌至四肢百骸。
    他伸出右手，五指張開，對準(zhǔn)那只青灰色的巨手。
    “你竊取了他們的道，卻只學(xué)到皮毛。”
    “今日，便讓你看看這些大道的模樣?！?
    隨著他的話語，在場所有無間神魔都為之一震。
    第一種道韻自吳雙掌心浮現(xiàn)。
    黑白二氣流轉(zhuǎn)，演化陰陽，正是太玄道主的玄道。
    遠處，玄一道尊瞪大雙眼，他感覺到，吳雙掌心的玄道氣息，比他自身的大道更接近本源。
    接著，第二種道韻升起。
    星辰匯聚成河，周天輪轉(zhuǎn)。
    是星河道尊的星河大道。
    周天星主周身的星河幻象，在這道韻面前開始不穩(wěn)。
    而后，是第三種，第四種。
    魔焰。
    骨文。
    分別是暗獄魔主的魔焰大道與不滅骨皇的不朽大道。
    四種大道同時出現(xiàn)在吳雙掌心，每一種都比原主所掌握的更接近本源。
    “這……不可能！”
    焚天魔君失聲，他看著吳雙掌心那團火焰，感覺自己的認(rèn)知被顛覆。
    這個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不僅擁有那不講道理的純粹力量，竟然還能同時駕馭如此多性質(zhì)完全不同的大道？！
    吳雙沒有理會眾人的驚駭。
    他掌心的四種大道，并未就此停歇。
    在他的意志下，陰陽、星河、魔焰、不朽，四種力量開始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相互交融，彼此纏繞！
    最終，它們匯聚成了一點。
    一點混沌不明，卻又包容萬象的……光。
    那光芒并不刺眼，卻讓所有直視它的人，都感覺自己的大道本源在顫抖，在哀鳴。
    “贗品，就該有作為贗品的覺悟?！?
    吳雙五指緩緩合攏，將那一點光芒握于掌心。
    “消失吧?！?
    他對著那已經(jīng)壓至頭頂，即將觸及整個聯(lián)盟防線的巨手，平平無奇地，一拳遞出。
    沒有拳影，沒有風(fēng)聲。
    只有一點混沌之光脫手，迎向青灰色手掌。
    光點觸及手心，世界歸于無聲。
    沒有爆炸，沒有能量對沖的光環(huán)。
    銹氣手掌接觸到光點，開始消融。
    嗤——
    消融聲響徹神魂。
    手心出現(xiàn)空洞。
    空洞邊緣的銹氣未被摧毀，而是被“修正”。
    它們被分解，還原為能量，然后歸于虛無。
    “修正”的速度很快。
    空洞從手心蔓延，吞噬五指，上至手腕。
    數(shù)息之內(nèi)，手掌被光芒從內(nèi)瓦解，抹除。
    仿佛，它從未出現(xiàn)過。
    手掌消失，那點混沌之光才耗盡能量散去。
    陰影散了。
    那股毀滅意志也隨之消失。
    界脈虛空恢復(fù)了原有的嘈雜。
    所有視線匯聚向那個收拳懸停的身影。
    “我……我……”
    陸九關(guān)嘴巴開合，發(fā)不出聲音，神魂仿佛要被震碎。
    一拳。
    又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