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天還沒亮,他就起床拿了手機,悄悄出了臥室去了書房,給趙隨舟打電話。
不止是他。
蘇酥這一夜也睡的挺不安穩(wěn)的。
在他起床拿了手機出去之后,她也跟著睜開眼醒了過來。
其實,她也挺擔(dān)心江稚魚的。
雖然心里沒有辦法完全不去介意江稚魚跟周平津的過去,但江稚魚真心拿她當朋友,眠眠也那么喜歡她,她必定也會真心相待她們母女。
所以,她也起床,裹了睡袍,跟了出去。
“泡泡怎么樣?”
書房里,電話接通,周平津開口第一句話關(guān)心的,是江稚魚。
趙隨舟輕笑了一聲,“我才是你親弟弟。”
周平津靠坐在沙發(fā)里,仰頭閉著眼,手機貼在耳邊,聞也輕笑了一下,“你能接我電話,證明你什么事也沒有?!?
蘇酥站在門外兩步遠的地方,聽著里面的聲音,沒進去打擾。
周平津等了幾秒,沒聽到趙隨舟的聲音,又說,“泡泡性子有多剛烈,你又不是不清楚,她現(xiàn)在又懷著孩子,你惹她,后果承擔(dān)不起?!?
趙隨舟苦笑,“你倒是比我還了解她?!?
“我知道,你不是不了解她,你只是控制不住?!?
周平津語重心長,“隨舟,這三年多你都熬過來了,再熬三年,又能怎樣呢?只要你安安分分守在泡泡身邊,沒有人敢跟你搶泡泡?!?
趙隨舟又苦笑一聲,“說的倒是?!?
“泡泡心里夠苦了,你別只顧著自己,多體諒體諒她?!敝芷浇蛴终f。
門外,蘇酥聽著他的話,抑制不住的,心里莫名的泛起一陣陣酸澀。
周平津?qū)婶~,兩個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人,到底有多愛,才能這樣了解并且袒護至此。
這份愛,到底是曾經(jīng),還是余留到現(xiàn)在?
“她動了胎氣,現(xiàn)在正躺在醫(yī)院病房?!壁w隨舟忽然說。
周平津聽著,氣的額角突突一跳,“她和孩子怎么樣?”
“目前沒事了?!?
周平津咬了咬后牙槽,警告他,“隨舟,你知道泡泡心里為什么那么苦嗎?”
趙隨舟又不說話了,只是捏著手機,靜靜等著周平津繼續(xù)說下去。
初冬的清晨六點,天還是黑蒙蒙一片的,完全看不清前方,就猶如現(xiàn)在趙隨舟的心情,更猶如他和江稚魚如今的關(guān)系。
“泡泡心里苦,不是因為她真的對裴現(xiàn)年有多么的愛入骨髓,而是因為她嫁裴現(xiàn)年三年,裴現(xiàn)年為她做的太多了?!?
周平津又繼續(xù),低沉微啞的嗓音,染了幾分肅穆,“泡泡很清楚,清楚自己虧欠裴現(xiàn)年太多太多,所以,才這么堅決地想要為裴現(xiàn)年生個孩子?!?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對裴現(xiàn)年所有虧欠的彌補?!?
“孩子好,她就好?!?
“孩子要是沒了,她只會更加的傷心欲絕?!?
“你和她,也就再無可能了?!?
周平津一字一句,猶如烙印一般,烙在了趙隨舟的心上,一瞬間將他徹底點醒。
是啊,肚子里的孩子,是江稚魚對裴現(xiàn)年唯一的報答。
生下孩子,孩子平安健康,她才能真正放下對裴現(xiàn)年的虧欠。
也才能真正地敞開心扉,去接受他。
他天天守在她的身邊,怎么就沒有想明白呢?
“嗯,我知道了?!彼脸咙c頭,應(yīng)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