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夏荷本來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一件粉色的小棉襖，聽見二姐這么說，也連忙收回目光，懂事地?fù)u了搖頭。

“姐夫，我也不用買新衣服，我穿二姐的就行！”

劉秋霜也小大人似的開口：“我穿三姐的，給小雪買件新的就行了！”

最小的劉小雪還不懂這些，只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貨架上的花花綠綠。

秦東揚聽著她們一個比一個懂事的話，心里又酸又軟。

這幾個丫頭，真是窮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啊。

他板起臉，故作嚴(yán)肅道：“不行！既然是來買新衣服，那肯定人人有份，都得買新的！錢的事情不用你們操心，姐夫有辦法?！?

劉春芽見他態(tài)度堅決，知道再說下去也沒用。

她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姐夫，我知道你心疼我們。要不這樣，咱不買成衣，太貴了。咱們扯點棉花，再買些布料，回去我們自己做，肯定比買的省錢，也暖和！”

秦東揚看著劉春芽認(rèn)真的小臉，知道她是真心替家里盤算。

他何嘗不想省錢？可他也想讓孩子們穿得體面些，暖和些。

“春芽，做衣服費時費力，你還要學(xué)習(xí)呢。”

劉春芽把小胸脯一挺：“我不怕辛苦！晚上我抽時間做就行，保證不耽誤學(xué)習(xí)。姐夫，就聽我的吧，我手巧，做出來的衣服不比買的差！”

秦東揚看著她，又看了看另外三個眼巴巴瞅著他的小丫頭。

他心里嘆了口氣，這丫頭，真是把家里的擔(dān)子都往自己身上攬。

他沉吟片刻，終于點了點頭：“行，那就依你?！?

“不過，”他話鋒一轉(zhuǎn)，“成衣也得買，一人先來一套現(xiàn)成的穿著，免得凍著。布料和棉花也扯，回去你再慢慢做，這樣咱們冬天就有兩套換洗的了?！?

劉春芽一聽，眼睛頓時亮了，用力點頭：“嗯！謝謝姐夫！”

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五人正圍著一堆花布挑挑揀揀，討論著哪個顏色好看，哪個料子結(jié)實。

“秦醫(yī)生？這么巧??！”一個清脆的女聲從旁邊傳來。

秦東揚循聲望去，微微一愣，“藍(lán)醫(yī)生？”

藍(lán)露露今天穿了一件時髦的駝色呢子大衣，襯得她皮膚白皙，身姿窈窕，脖子上還系了條漂亮的絲巾，整個人瞧著精致又洋氣。

她目光落在秦東揚身后的四個小腦袋上，大的大，小的小，都睜著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她。

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秦醫(yī)生，這些都是……你的妹妹們？”她試探著問，目光在幾個孩子身上來回逡巡。

秦東揚笑了笑：“是啊，我的妻妹們?！?

藍(lán)露露上下打量了她們一番，又看了看秦東揚，語氣里帶著幾分感慨，或許還有些別的什么情緒：“秦醫(yī)生，你一個人要養(yǎng)活五張嘴，也真是夠辛苦的?！?

劉春芽一聽這聲音，再看這打扮，再一聽秦東揚對她的稱呼，她心里咯噔一下。

這就是姐夫特意給她做了魚糕的那個女同事？

她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是洗得有些發(fā)白的舊棉襖，袖子短了一截，露出了手腕，腳上的棉鞋也有些舊了。

再看看藍(lán)醫(yī)生，那一身光鮮亮麗的呢子大衣，襯得她像畫報里走出來的人一樣。

一股強烈的自卑感，瞬間涌上了劉春芽的心頭，她悄悄往秦東揚身后縮了縮，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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