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惶惑無助:“一月,一年,還是遙遙無期?那羅家小姐剛進門,新婦嬌貴,你母親豈會允許你立刻納妾,惹得羅家姐姐不快?到時候……到時候你又該如何是好?”
楊苒苒仿佛承受不住這巨大的悲傷,踉蹌一步,拉著顧硯聲的手,顫抖著,輕輕按在了自己尚還平坦的小腹上。
“我……這月的月信……已經(jīng)遲了許久……我心中害怕,悄悄尋了大夫……怕是、怕是已經(jīng)有了你的骨肉……”她抬起眼,眼中盡是絕望,
“等得太久,這肚子如何瞞得???到那時,世人唾罵,家族蒙羞……苒苒……苒苒只有一死……”
楊苒苒以死相逼。
“骨肉???”顧硯聲聽了這消息,又驚又喜,枯槁的臉上瞬間爆發(fā)難以置信的光彩。
他再也顧不得其他,猛地將楊苒苒攬入懷中:“果真嗎苒苒?我們……我們有孩子了?!這是真的嗎?我們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楊苒苒狀似害羞地低頭,“時日還早,大夫也不敢十足斷定……但……但我找到大夫是花重金求的婦科圣手,他說我的脈象……八九不離十……”
她感受到顧硯聲胸腔那顆心正因狂喜而跳動。
“我的孩子……我的苒苒……”顧硯聲激動的語無倫次,緊緊抱住楊苒苒,原本一片死灰的眼睛重新燃起火焰,“你放心!我顧硯聲對天發(fā)誓,絕不會讓你和孩子受半分委屈!一定叫你平平安安,順順利利進入我們顧家大門!”
……
臨湖小筑對面,一座更為雅致的酒樓二層,雕花木窗被悄然推開。
葛氏正坐在其間,臉色鐵青。
保養(yǎng)得當?shù)氖炙浪滥笞∈种绣\帕,幾乎要將絲線生生扯斷。
面前精致的茶點紋絲未動,只有一杯早已涼透的茶水,映著她眼中翻騰的怒火。
今日一早,她收到一封密信。
——“令郎今日未時,城外臨湖小筑,私會楊氏女?!?
葛氏當時便氣得眼前發(fā)黑,幾乎嘔出血來!
她怒不可遏,但怕貿(mào)然阻止,會叫顧硯聲再起反抗之心,于是她只好強忍下來,悄然尾隨。
果然……果然!
顧硯聲進去一炷香時間,一個戴著素色帷帽,身型窈窕的女子,鬼鬼祟祟從側(cè)門而出,閃身上了一旁不起眼的小轎。
那身影,那走路的姿態(tài),就是化成灰葛氏也能認得。
就是那陰魂不散的楊苒苒!
“這個下賤的狐媚子!”葛氏猛地一拍檀木桌面,震得杯盞叮當作響,茶水四濺。
“此前勾得我家聲兒差點絕食而亡,如今竟還不死心!該死!該死!千刀萬剮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她心中早已盤算好了。
那羅家二小姐,她親自看過,端的是花容月貌,身材纖秾合度,性情又溫柔賢惠。
她的兒子她自己清楚,耳根子最軟,心腸也軟,最是憐香惜玉之人。有這樣一個出身高貴、品貌俱佳的美人兒朝夕相伴,何愁一個小小楊苒苒?
男人,本就如此。
此前兒子那般要死要活,不過是初嘗云雨,沒見過多少好的,這才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可如今楊苒苒又來勾他!
葛氏將一個茶盞狠狠摔碎在地,“既然她這樣不知死活,就別怪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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