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還在燒著,半夢半醒的,嘴里不知嘀咕著什么。
“已經燒了三日了,吃了藥也不頂用。大小姐莫待的太久,小心過了病氣?!焙陀竦淹∠氯朔康钠抛有Φ谜~媚,是尹媽媽的人。
銜芝賞了她一個荷包,她拿在手里掂了掂,笑容更加燦爛,忙道,“大小姐您忙,我替您守著院子?!?
銜芝跟著婆子一起走了出去。
屋內光線昏暗,又因門窗常閉,空氣中懸浮著混濁腐朽的氣息。
青慈陽居高臨下地看著玉笛。
許是威壓太盛,玉笛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青慈陽今日穿了一件韶粉色薄棉長裙,烏發(fā)斜梳成髻,一縷垂于胸前。除了那支極為素凈的銀簪外,周身再無其他裝飾。
和那辛姨娘幾乎是一模一樣。
玉笛嚇得一激靈,捂著被子往床角連連倒退。
“你……你是誰!辛姨娘!你是辛姨娘!?”她本就燒得腦子糊涂,再被一嚇,變得口不擇起來。
青慈陽冷冷地看著玉笛,半晌才道:“辛姨娘是誰?”
玉笛瑟縮了一下,似乎分辨出來人是誰,一邊搖頭一邊喃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青慈陽坐到了她的床邊,朝玉笛伸出手去。
“你病了,我來替你看診?!?
玉笛渾身發(fā)著抖,只躲了一下,最后還是將自己的手放在了青慈陽手中。
一開始反應強烈,現(xiàn)在又表現(xiàn)得無比乖順。
青慈陽心中冷笑,難怪這個玉笛活到了現(xiàn)在,她心中最是清楚如何扮傻充愣的。
她執(zhí)手把脈,語氣十分和善:“怎就病成了這樣?你放心,咱倆好歹主仆一場,我會盡力醫(yī)治你的?!?
不知為何,玉笛的手猛地一縮,卻被青慈陽死死反握住了。
“你躲什么?”青慈陽拿出一旁箱籠中的銀針,“還沒給你施針呢?!?
玉笛瞳孔微縮,渾身的汗毛直立,她望向面前的女子,分明眉目婉約,仙姿玉貌,卻在昏暗燈光下猶如那判人生死的索命惡鬼。
玉笛猛地掙扎起來,她想要逃,無論如何,先逃離這個地方!
但她動作沒有青慈陽的針快。
只扎下一個地方,玉笛只覺得渾身一軟,渾身上下再無力氣。
“你怎么這么怕我?”青慈陽有些苦惱地蹙眉,“抱歉啊,我只能先讓你不要亂動了?!?
說完,在玉笛驚恐的目光下,她又繼續(xù)施針。
“不過依我看,心病還需心藥醫(yī)?!鼻啻汝杽幼髌骄彾杆伲霸龠^幾日就是浴佛節(jié)了,若是你有所求,不如去求一求拜一拜,各殿菩薩各司其職,定是有那專門捉鬼除祟的?!?
“我在廟中多年,這比其他人清楚?!?
說完,青慈陽的針也停下了,她細細擦拭放好,關切道:“玉笛,你好生休息。若是熬不到浴佛節(jié),神仙也難救你?!?
……
天氣一日比一日冷,昨日剛下了一場雪,今日又刮起風來。
浴佛節(jié)后就是除夕,按照大康國慣例,除夕一過便又要祭祀。
還有兩日就是浴佛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