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來了,免不了搜刮一輪物資,用以對抗反賊。
反賊要是打回來,也免不了一陣強壓,甚至會不惜代價抓捕壯丁,把無數(shù)百姓送上戰(zhàn)場。
而滿江鎮(zhèn)百姓若還是一貫的隱忍-->>,就只能淪為炮灰,成為雙方角力的犧牲品。
唯有具備自保能力,方能在這場可以預見的戰(zhàn)火中占據(jù)些許主動。
吳先等人雖都是些底層百姓,卻也不難看透這點隱晦。
聽陳余這么一說,皆是面面相覷,沉默下來。
陳余沉聲道:“自古往今,遵循的都是勝者為王,強者為尊的定律,真理就是咱們手中的刀劍。畏懼、退縮,盲目隱忍都將使人萬劫不復,我們不求自保,難道還妄想著謀求其他人的保護?”
“反賊占領滿江鎮(zhèn)已有半年多,美其名曰,是來救苦救難的。但結果如何,諸位心中清楚。唯有我們組織力量自保,方有生路可。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是這天下間最愚蠢的事情。相信諸位不難理解!”
“眼下,我們有機會私鑄兵器,組建自己的民兵隊,為何還要畏首畏尾?刀劍在我們手中,我們才有斡旋談判的資格!”
聽此。
眾人再次沉默,但已見動搖。
不可否認的一點是,陳余所說無疑戳中了百姓的痛處。
反賊到來,搶了他們的田地和家產,壓榨他們的勞力。
日后朝廷若打回來,在沒有徹底擊潰反賊之前,大概率也不會理會他們的生死,更別說為他們主持公道。
不被強行抓壯丁,上戰(zhàn)場就算是好的了,又怎會顧及他們生死?
要想活著,而且活得好,或許就只能像陳余所說,先設法自保,聯(lián)合起來壯大自己的實力,方有與各方談判的資本。
而要想自保,冒險就是必須的。
吳先身為鎮(zhèn)長,一直都是鎮(zhèn)上百姓的精神領袖,此時遲疑了片刻后,老臉一僵,下定決心道:“生哥兒此話,深有道理。與其隨波逐流,不如奮起自保!老夫跟你干了,反正夾在朝廷與反賊之間大不了就是一死,但若咱們手中有武器,興許會是一條生路!”
說著,他不再猶豫,轉身面向眾人,接道:“諸位,生哥兒話已至此,并未瞞著你們。此番我們要私鑄兵器,謀求自保,愿意冒險一搏的,就留下!不愿意的,就自行離開吧!”
“但要記住,對今日之事守口如瓶,半個字都不能傳到反賊耳中。否則,便是與全鎮(zhèn)人為敵,老夫第一個不答應!”
他難得一見表現(xiàn)出自己鎮(zhèn)長的威嚴,滿是嚴肅的說道。
數(shù)十名工匠聽了,也沒有猶豫太久,自知“合則生,分則死”的道理,紛紛表示跟隨。
其中一人排眾而出,道:“經(jīng)過春生的斡旋,反賊雖然允許我們開設熔爐,但監(jiān)管極嚴,三日就徹查一次,且供應的鐵礦石并不多。我們要想省下材料鑄造兵器,只怕不容易”
陳余道:“此事無需擔心,石有容昨夜已經(jīng)帶人離開,馬國堡雖沒有同行。但那廝喜人奉承,頗有貪大的秉性,比石有容要好對付得多。咱們只需放低姿態(tài),對他百般吹捧奉承,自能博得他的信任?!?
“接下來,諸位叔父要做的,就是在熔鑄農具時偷工減料,增加農器的損耗,讓我有機會在馬國堡面前要求提高鐵礦石的供給,即可!而鑄造出來的兵器,分批隱藏各處,戰(zhàn)時可隨時啟用。”
話剛說完。
吳先老目一閃,望著手中一份圖紙,皺眉道:“春生啊,這些圖紙都是你獨自繪制的?老夫從小看著你長大,怎么不知你還有這本事?這圖上的東西是什么武器,竟未曾見過”
陳余望過去一眼,笑道:“那就諸葛連弩,可連發(fā),且威力巨大的弩弓!咱們的百姓大多都是獵戶出身,會些射箭的本事。用弩弓是最好的,可免去初學的麻煩,一用就能上手!相比于刀劍,更加有利!”
“諸葛連弩?你如何得知這種武器的制作方法?”
“這個吳伯就不必多問了。若感興趣,何不著手造出一副來?到時,我再詳細跟你解釋?!?
陳余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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