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這位,能在這種時候,還心心念念著吃的。
鹿婉情穿著一身素雅的衣裙,低著頭,安靜地跟在最后,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都上車吧。”楚墨不耐煩地?fù)]了揮手,那副破罐子破摔的紈绔模樣,演繹得淋漓盡致。
就在他準(zhǔn)備踏上馬車的那一刻。
“站住!”
一道清亮,卻帶著幾分沙啞的女聲,從不遠(yuǎn)處傳來。
楚墨動作一頓,回過頭。
只見一抹火紅色的身影,快步走來。
是封紫纓。
她那雙總是神采飛揚(yáng)的鳳眸,此刻微微有些黯淡,絕美的臉上也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
她走到楚墨面前,看著他這副爛泥扶不上墻的模樣,眼中的怒火與失望交織。
但最終,那復(fù)雜的情緒,還是化作了一聲沉重的嘆息。
“封行良!”
她盯著他的眼睛,聲音依舊冰冷,“到了那邊,給我收斂起你那身臭脾氣!別再惹是生非,你已經(jīng)不是能在帝都橫著走的封二少了!”
楚墨撇了撇嘴,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沒說話。
封紫纓見他這副死樣子,氣得胸口一陣起伏,但還是從懷里摸出了一枚刻著繁復(fù)符文的玉符,直接塞進(jìn)他的手里。
“這是傳訊符?!?
她的聲音,軟化了些許。
“遇到你自己解決不了的麻煩,就捏碎它。”
“我”
楚墨看著手里的傳訊符,又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個明明厭惡自己到了極點(diǎn),卻還是放心不下的女人。
整個封家,除了那個只知道忠于侯府的于伯,竟只有她一人,來送自己。
他那張總是掛著嘲諷與乖戾的臉上,表情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凝滯。
那雙麻木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東西,悄然融化了。
他低下頭,看著手里的玉符,過了許久,才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
“知道了?!?
“啰嗦?!?
他一把將玉符揣進(jìn)懷里,然后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登上了馬車,重重地放下了車簾,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那動作,依舊是那么的傲慢,那么的混賬。
封紫纓看著那緊閉的車簾,氣得銀牙緊咬。
這個混蛋!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是這副德行!
可不知為何,當(dāng)她想起他剛才那瞬間的失神,和那句不耐煩的“知道了”時,心中的怒火,卻又詭異地消散了大半。
她站在原地,看著車隊(duì)緩緩啟動,匯入清晨的街道,最終消失在視野的盡頭。
許久。
她才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帶著無盡疲憊與一絲微不可察希冀的嘆息。
或許
這次的放逐,對他而,未必是件壞事。
馬車內(nèi)。
楚墨臉上的頹唐與麻木,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把玩著手中那枚尚有余溫的傳訊玉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又玩味的弧度。
封紫纓,我的好姐姐,將來我奪權(quán)封家,或許就要拜托你的助力了
還有青陽城。
一個全新的無人識得我真面目的舞臺。
游戲,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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