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fā)誓,只要你把藏東西的地方說出來,讓我也能將功折個罪,揚花的事,我保證一個字不往外傳?!?
他故意沒再提小呂,免得呂守成反應(yīng)過來。
良久的沉默之后,終于,呂守成像一只被戳破的皮囊,最后那點氣也泄得干干凈凈,腦袋耷拉下去,啞著嗓子擠出幾個字。
“你……說話算話?”
老錢心頭狂喜,“當然!”
問出藏馬匹物資的具體位置,老錢迫不及待出去稟告。
這回可算是立功了,別的不說,這條命應(yīng)該是能保住了吧。
打開門,見到等在外頭的采柔,老錢喜不自勝,“問出來了,都問出來了。”
采柔按蘇未吟交代的,領(lǐng)他去主樓。
路上,采柔好奇問道:“我聽你說起他侄女,他侄女怎么了?”
老錢一刻都不曾猶豫的回答,“您不知道,這個呂守成忒不是個東西。他大哥死得早,留下個閨女叫揚花。寡嫂將孩子撫養(yǎng)到十歲吧好像,也病死了,臨終前將揚花托付給他,結(jié)果這狗東西不干人事兒,把人家姑娘給糟蹋了?!?
還不是就糟蹋一回,而是借著學(xué)手藝的名頭把揚花弄到城里繡坊,實則就是把人從家里帶到外頭,方便他行事。
后來揚花到了年紀,家里催著她回去相看親事,姑娘這會兒也懂事了,知道自己跟親叔叔這樣不對,想要擺脫這種日子。
呂守成假意答應(yīng),私下里找到北邙山里的山匪,讓他們在揚花回家路上埋伏著,把人給擄走了。
半個月后尸體在山下被路人發(fā)現(xiàn),一身不是青就是紫,慘不忍睹。
沒人知道在匪窩的這半個月,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采柔驚得瞪大眼睛,昏黃的燈照出瞳孔中的震驚和憤怒,同時還有一絲懷疑。
“你怎么知道?”
呂守成再不要臉,也不可能將這種悖逆人倫的丑聞拿出來到處宣揚。
老錢知無不,“邙下驛以前有個驛卒,我們都叫他小呂,老家跟呂守成是一個地方的,倆人好像還沾著點親,他知道這個事兒。后來被姓呂的滅口了,讓我們幫著埋尸,結(jié)果人還有一口氣,事情就是他臨死前抖出來的,讓我們幫著去報官。”
這一點,老錢沒對呂守成撒謊。
只不過小呂當時邊說邊吐血,聽得不是很清楚,連猜帶蒙加聯(lián)想,最后匯成這樣一段故事。
也不知道對不對,所以他沒敢在呂守成面前提及具體細節(jié)。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呂守成確實糟蹋了自己的親侄女揚花,這個小呂說得很清楚。
“小呂沒那么硬的命,出了邙下驛還沒堅持到半個時辰就咽了氣,我們把他埋在山腳下了?!?
之所以回驛站晚,是三人被嚇著了,怕變成下一個小呂,想跑。
琢磨了半宿,最后還是又回了邙下驛。
一來呂守成出手闊綽,他們確實也得了不少好處;二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萬一呂守成帶人找到家里去,全家都得跟著遭殃。
采柔沒再說話。
眉頭緊鎖,眼尾上挑,向來溫和的眉眼罕見露出壓抑的凌厲。
天底下竟有如此禽獸不如之人……不對,做出此等行徑,人倫綱常禮義廉恥統(tǒng)統(tǒng)棄之不顧,這哪里還算得上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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