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姣抬眸看著乾元帝那堪稱生動的表情,沒忍住笑了起來。
自打她冒出頭之后,乾元帝倒越發(fā)像個活人了。
“荀之攸也是個倒霉催的?!?
舒姣不緊不慢道:“不知父皇可還記得東府貪污案?”
“自然?!?
東府貪污案,是他親自督辦,從上查到下,牽扯進去的官員沒有一千,也有七百之?dāng)?shù)。
乾元帝怎會不記得?
“荀之攸其父,便是東府泰縣的縣令?!?
“原也算個清貧正直的,奈何當(dāng)年牽扯太廣,他遭了算計,便被判了砍頭?!?
聽到這,乾元帝倒是沒什么表情。
他估計覺得,在那樣危難關(guān)頭都護不住自己的縣令,應(yīng)該也沒什么大用。
死就死了。
舒姣又繼續(xù)道:“其后不久,荀之攸之母,也因病而亡。留下荀之攸一人,匆匆以拜師為由逃離泰縣?!?
“他怎么進刑部大牢了?”
乾元帝催促道。
舒姣:“為雙親報仇,殺人被捕?!?
這樣的大才。
這樣對梁朝心懷怨恨的大才。
怎么會輕易折在流放路上呢?
當(dāng)然是要為下一代男主崔存安留著,好好替他賣命賣身咯~
哎呀~
舒姣頗為遺憾的想――
可惜崔存安沒了。
此等人才死了可惜,不如給她用用。
想來崔存安也不會這般小氣,舍不得把人交出來才是。
滿足了好奇心,乾元帝便輕點頭,“隨你?!?
一個無名小卒罷了。
太子要就給她,總歸她又不是想要給天上的星星。
若她看人準,賢才歸心,可定朝堂江山;若她看得不準,無非吃個教訓(xùn),費些錢財心思罷了。
影響不大。
這事兒倒也不難。
對舒姣這位封建王朝的二把手來說,也說一句話的事而已。
很快,荀之攸便無罪釋放。
他自個兒都是懵的,站在衙門外頭怔愣半晌――
?。?
他沒殺人嗎?
難道是這些年,報仇心切給他腦子整出問題,導(dǎo)致他出現(xiàn)幻覺了?
想想也知不可能。
冷靜下來的荀之攸,看一眼外頭顯然在等著他的奢華馬車,眉頭微皺。
也不知是哪位貴人要保他?
拾掇拾掇這狼藉的一身,荀之攸面色從容的朝外走去。
果不其然被請上馬車。
直到馬車停下,他整理好思緒,抬眸一看眼前那座富麗堂皇的宅府外,掛著“熙寧公主府”的門匾……
少了!
給自個兒做的心理準備還是太少了。
他知道保他的人來頭不小,但沒想到來頭這么大??!
“罪民,叩謝太子殿下?!?
被引進門,荀之攸都沒敢抬眸見舒姣一眼,便先行了大禮。
“起。”
舒姣慢悠悠放下茶盞。
許是看出荀之攸的忐忑與懷疑,她解釋道:“本宮救你,自是欣賞你的才華?!?
他的才華?
荀之攸站起身來,眼神越發(fā)狐疑。
“當(dāng)年你父母接連出事,僅憑借吊唁時仇人三兩句話,便能猜中是其暗下黑手?!?
“出事后,舍下家財,幾句話便說動人助你逃出縣城,還收了羅家投資下注的二百兩銀票。”
“路上偶遇告老還鄉(xiāng)的趙大人,不過三五日,便叫對方愿意教授與你……”
說罷,舒姣似笑非笑的一挑眉,“還要本宮多說嗎?”
荀之攸:……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