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教養(yǎng)?跳腳罵人、無事生非就是你的教養(yǎng)?那可真是讓人開了眼了?!?
舒姣笑了聲。
那輕松中夾雜著諷刺的笑聲,氣得許老婆子兩眼開始直翻白。
“不止你有教養(yǎng),你兒子也有教養(yǎng)。戴條假金項鏈裝大款,租個好車就敢冒充有錢人,呵~把你們家底兒掏空了都摸不出一千塊吧?”
“也是,你兒子在外頭賭錢欠一屁股債,全村誰還不知道?”
“你老公剛死,還沒埋呢,當著棺材的面兒,你兒子就說要接你去城里,騙你把錢全拿出來,說是什么投資賺錢,不就是還賭債去了嗎?”
“錢一拿,他怕是電話都沒給你這個老婆子打過吧?”
“嘖~真可憐吶~~~沒人給養(yǎng)老咯~~~”
許老婆子渾身都開始顫抖,“你、你……”
“舒姣,你這話說得太過分了……”
邊兒上的李嬸兒剛接話,舒姣就把頭轉過去,“還沒說你呢?你插什么嘴?你以為你家那點兒破事兒沒人知道?”
“嘖~”
“你老公在工地上還有個媳婦兒你不知道吧?他還有個兒子呢!他還給他兒子和新老婆,在城里買了房!”
“你也不知道吧?”
“你兩個大姑子,可是一清二楚啊!人家新老婆懷孕,你大姑子還上趕著伺候人家坐月子呢?!?
“這待遇,你都沒享受過吧?”
“也是。誰叫你沒生個兒子,給他們家傳宗接代呢?你也別怪你老公在外頭找,人家真能生兒子啊!”
“你跟許老婆子玩這么好?還幫她吵架?”
“你知不知道,許老婆子也知道這事兒?”
“你老公給兒子辦滿月酒,許老婆子還送過份子錢呢。她背地里都把你笑話成什么樣兒了?”
“所有人都瞞著你。”
“就你不知道,跟老黃牛似的,在家辛辛苦苦照顧女兒,種地掃屋,維持人情,一年累到頭,被罵得跟狗一樣?!?
“還拿不到錢?!?
“那新老婆就不一樣了。”
“你老公對人家,那是千依百順,要什么買什么。一年到頭掙的錢,全花她跟兒子身上了。所以回家跟你說沒錢嘛~”
“過年在家待三天就走,你以為你老公是賺錢去了?人家是陪新老婆和兒子去了!”
舒姣這一長段話出來,李嬸兒從最開始想吵沒插得上嘴,到后面漸漸臉都綠了。
她站在原地,身子一晃。
而后抬起頭,死死盯著身前的許老婆子。
此時,本來被舒姣氣得半死正在暴躁的許老婆子,卻忽得心虛的挪開視線。
“有沒有這事兒?”
李嬸兒沉聲問。
許老婆子:……
她目光盯著地面兒,結結巴巴道:“她李嬸兒啊,你別聽舒姣打胡亂說,沒有的事兒,哪有這事兒啊……”
“啪!”
李嬸兒沖上去就是一巴掌,“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
“真沒有?!?
許老婆子底氣不足的往后退。
看她沒罵,也沒還手,李嬸兒就知道,這事兒是真的。
當即,她眼眶一紅,眼淚“唰”一下就掉了。
“他還是人嗎?你們還是人嗎?”
李嬸兒情緒瞬間崩潰,撕心裂肺道:“我在家里辛辛苦苦的打整那么多地,養(yǎng)雞養(yǎng)鴨養(yǎng)姑娘,還伺候兩個老人,應付兩個大姑子。”
“我沒跟他抱怨一句!”
“他說現(xiàn)在外頭不好掙錢,我就一分錢都沒找他要過?!?
“他就是這么對我的?”
“許老婆子,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我平時沒少幫你吧?你家就你一個老婆子,我看你可憐給你端肉、給你搭把手種地,你就這么對我?”
“那大家……”
許老婆子往后退一步,聲音很小,“大家都沒說啊?!?
她一個孤寡老人,是要在這個村子里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