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江橫布下的天縱劍陣,反而被一道道無比燦爛的光一點點的滲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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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鎮(zhèn)妖碑前的顧余生,凝目遠視。
那劍光明亮的天空,竟有一陣陣清風拂來。
如同雨后的山林。
空氣清晰。
天空也如同洗過一般,一塵不染。
雷江橫的在他布下的劍陣中不斷的變幻著身影。
試圖與那一滴水相抗衡。
可漸漸的,他能夠騰挪躲閃的地方越來越小,天縱劍陣中的劍影也越來越稀薄。
終于。
當最后一道劍光暗淡后。
只聽得鏘的一聲。
他緊握著的天縱劍從中斷裂。
他的身體如山岳壓來,嘭的一聲穿透護山大陣。
落在鎮(zhèn)妖碑前。
落在那一把劍前。
勝負已分!
雷江橫看著相伴多年的天縱劍,眼睛瞪大。
玄機子的劍沒有要他的命。
但他仿佛已斷了所有生的念頭。
雷江橫踉蹌向前數(shù)步。
再也站立不穩(wěn),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血灑落在那一塊大大的烏龜身上,灑落在那烏龜上方那一把從未出鞘過的劍上。
“呵呵……”
雷江橫的眼眸中,露出不甘的笑容。
“敗了嗎?”
他喃喃自語。
身后。
玄機子已無聲出現(xiàn),清泉劍在他手中,依舊散發(fā)出錚錚之音。
桃花林中。
一道身影飛來。
柳元目光落在雷江橫身上,又看著完全陌生的玄機子,開口道:“蕭讓,同門之間,非得逼迫到這一步嗎!”
玄機子緩緩抬起頭來,他揚起手中沉重無比的劍。
“師伯,你說的話,我曾經(jīng)也說過,可又有幾人聽見?!?
“一切都是因果罷了?!?
玄機子一步步走到雷江橫面前,他手中的劍,越發(fā)的冷了。
雷江橫的目光從那一把劍身上收回,他回過頭,眼中再沒了神彩,他開口道:“師兄,這些年來,我還從未真正看過青云門的風景呢?!?
“我陪你走一次。”
玄機子的劍歸鞘。
他背對著雷江橫往前走。
他把最大的破綻留給了雷江橫。
可這一次。
雷江橫沒有做出偷襲之舉,他手掌一松,那一把斷裂的天縱劍,落在顧余生的面前。
自始至終。
他都沒有再看顧余生一眼。
他踉蹌著跟在玄機子的身后,地面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
雷江橫一步步的走到演武場,被人間清朗光照的演武場,此時顯得格外的圓,格外的廣。
雷江橫忍不住駐足。
青云門大比擂臺,還沒有撤去。
昨日的妖血猶自染在擂臺上。
雷江橫的步履越發(fā)的沉重。
他站在擂臺邊,用力的觸摸,艱難道:“師兄,那一年……我們也曾在這擂臺上聽見同門的歡呼聲,那時的青云門,好熱鬧啊?!?
玄機子不說話。
他的頭,如同以往那樣,再次抬頭看向蒼穹。
雷江橫也學著玄機子的樣子抬頭看天空。
但他的天空,正漸漸的失去色彩。
雷江橫努力的把身體站得筆直,朝著擂臺走去,邊走邊道:“那一年,如果比試沒有中斷的話,師兄會奪魁吧?原來你才是青云門中,真正的第一劍修,你如果早點顯露出實力,我也會拜服的。”
“不,我從來都不是?!?
玄機子的面容恢復以往的刻板,冷漠。
雷江橫終于站在擂臺的正中間,他一點點的轉身,看向站在擂臺下的玄機子,鮮血從嘴角溢出,他的臉上再次浮現(xiàn)出濃濃的不甘與憤怒:“蕭讓,為什么,為什么你總是這一副面容……你贏了,可你又得到了什么呢?這一次青云門大比的圣地名額,你還不是要拱手讓人?!?
玄機子忽然身影一晃,出現(xiàn)在雷江橫面前,他的聲音低不可聞:“師弟啊,告訴你一個秘密,從一開始,就沒有什么圣地名額……二十年前,圣地就拋棄了我們?!?
“什……什么!”
雷江橫震驚的后退兩步,眼睛瞪大,他已回光返照,想要極力的多活幾息,想要知道更多的真相。
但玄機子并沒有繼續(xù)解釋。
而是再次將頭靠近雷江橫的肩膀一些,小聲道:“還有啊……那一年鎮(zhèn)妖碑遴選掌門,我也沒有被選上……”
雷江橫的瞳孔收縮到極致,恍惚中,他好似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他一點點的轉頭,看向鎮(zhèn)妖碑方向。
他的呼吸驟然停止。
久久站立。
雷江橫。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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