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吞噬了《請神簿》后,他這才察覺到還有另一股怨氣極重的陰穢之氣隱藏在煞氣下,而且比那人皮邪書更加的恐怖。
整個福禧廳,此刻安靜得只能聽到他的腳步聲,以及幸存者們那壓抑到極致的劇烈心跳聲。
裴千戶三人心中驟然一寒,身上的玄鐵腰牌竟開始滾燙起來。
他立刻強忍傷勢,攙扶起幾乎癱軟的趙百戶,對嚇傻的劉百戶低喝一聲:“走!此地不宜久留!”
三人踉蹌著起身,目光中帶著濃濃的恐懼之色,慌忙跟在楚云寒身后,逃出了那混亂的福禧廳。
院中的楚云寒轉(zhuǎn)身冷冷的看著這座富麗堂皇的建筑,冷哼一聲:“你還準(zhǔn)備藏到什么時候?”
就在他開口后,一聲尖銳、扭曲、不似人聲的戲腔猛地從廳中爆發(fā)!
“咿――呀――?。。 ?
這聲音仿佛能穿透耳膜,直刺魂魄,讓剛剛跑出福禧廳的裴千戶三人渾身一顫,氣血翻涌,險些再次吐血。
他們駭然回頭,只見整個福禧廳被一股濃郁得化不開的黑紅色煞氣徹底籠罩。
廳內(nèi)原本的燈火瞬間全部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幽綠色,仿佛來自幽冥的鬼火。
那些幸存權(quán)貴富商的哭喊聲、求救聲,在這詭異戲腔響起的剎那,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連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聲。
像是人類的骨骼被強行扭斷,又像是木偶被裝上關(guān)節(jié)的脆響!
三人目露驚恐,連滾帶爬的躲到了楚云寒的身后。
楚云寒冷漠的看著廳中的變化,并未選擇出手拯救那些早就不是人的富商權(quán)貴。
透過翻滾的煞氣,隱約可見廳內(nèi)那些原本癱倒在地的富商權(quán)貴們。
此刻竟一個個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機械般重新“站”了起來!
他們的腦袋不自然地歪斜著,臉上帶著一種夸張的笑容,嘴角幾乎撕裂到耳根,眼中只剩下空洞的慘白。
他們一個個如同之前表演的儺戲班一樣,跳起了一種詭異而僵硬的舞蹈,如同被無形絲線操控的木偶。
見到這詭異的一幕后,見識最廣的裴千戶臉色慘白如紙,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這是...這是儺…儺戲鬼!”
“那個蠢貨!他將這里化為了怨煞之地,更是喚醒至煞之氣,引來了真正的兇煞厲鬼!”
“愚蠢至極啊!他以為他能夠掌控那些權(quán)貴,實則不過是自尋死路而已。”
就在此時,那黑紅色煞氣劇烈翻滾,緩緩凝聚成一個高達(dá)三丈的恐怖虛影。
那虛影頭戴猙獰的黃金儺面,面具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透著一股古老的邪異與瘋狂!
煞氣所化的破爛猩紅戲袍,袍袖無風(fēng)自動,如同正在流淌的鮮血。
它手中,握著一把由無數(shù)痛苦人臉扭曲纏繞形成的巨大儺鼓,輕輕一搖。
“咚!”
一道詭譎的鼓點敲擊聲響徹在每個人的腦海中。
那些如同傀儡的權(quán)貴富商們,跳舞的動作驟然加快,快到帶起一道道殘影。
他們的身體在高速旋轉(zhuǎn)中開始扭曲、變形,皮膚撕裂,骨骼錯位。
最終竟然彼此融合、擠壓,在陣陣令人牙酸的“咯吱”聲中,融合成了一個由無數(shù)殘肢斷體和痛苦面孔組成的巨大“戲臺”!
而那一顆顆鑲嵌在“戲臺”上的頭顱,依舊保持著那凝固的詭異笑容,齊刷刷地轉(zhuǎn)向廳外的四人,空洞的白眼死死盯著他們。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