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穹頂高處,那幾扇透進(jìn)虛假“日光”的巨大彩窗如同活了過來,開始瘋狂地蠕動、重組。
在楚云寒驚駭?shù)哪抗庵?,迅速凝聚、扭曲,最終形成了一張巨大無比、痛苦到極致的人臉輪廓!
那張臉,赫然就是他自己!
巨大的臉龐扭曲變形,嘴巴無聲地大張著,仿佛在承受著某種慘烈的酷刑。
而那張臉空洞的雙眼,帶著怨毒的目光,正死死地“盯”著他!
隨著那張詭異人臉不斷的靠近,一股難以喻的、直達(dá)靈魂深處的冰冷惡意和痛苦,如同鋒利的刀,狠狠刺入了他的腦海。
這次的精神污染,比無面人更加的恐怖與癲狂!
仿佛是無數(shù)次死亡積累的怨念和痛苦,要在這一刻徹底的淹沒他。
手臂上的死亡痕跡瞬間灼痛起來,那一道深褐色的印記如同燒紅的烙鐵,邊緣開始向外蔓延出如同血管般的暗紅色紋路。
似乎是在警告他,污染在加深,在侵蝕他的靈魂!
如果不立刻逃離這張詭異人臉的侵襲,后果將會無比的可怕!
而此時,大堂另一側(cè)走廊入口處的電梯門,緩緩打開。
在閃爍的燈光照耀下,一個極度扭曲,恐怖的女鬼,出現(xiàn)在了他的視線中。
隨著電梯門的開啟,大股的膿血瞬間滲透出來,同時還伴隨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爛惡臭。
那女鬼帶著瘋狂與惡毒的神情,身形扭曲著,朝他爬了過來。
身后是那張不斷靠近,能夠污染他精神的恐怖人臉,右側(cè)是那惡毒的女鬼。
如今留給他的唯一一條生路,就只有剛剛走下大堂時的那條走廊。
他也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那些留說這個大堂并不安全。
身體的本能與死亡的氣息,都在瘋狂的刺激著他的大腦。
逃!馬上逃!
那張人臉?biāo)坪醪荒茈x開大堂,那個女鬼的爬行速度并不是特別的快。
只有逃回來時的那條走廊,才有一線生機(jī)!
楚云寒下意識的朝著那條走廊沖去,只是剛剛跑出幾步,就驟然停了下來。
不知為何,他心中竟再次隱隱生出一股滔天的憤怒,似乎那張詭異人臉與那只恐怖女鬼,都只不過是螻蟻。
“不對...”
“逃回去只會和之前死亡的自己一樣,再怎么掙扎,最終也逃不過再次死亡、復(fù)活的下場?!?
“不能回去,否則我會再次陷入無盡的死亡循環(huán),就像之前無數(shù)次的死亡輪回一樣!”
“我明白了...”
“它們,這是在想盡辦法...逼我逃回去?。。 ?
楚云寒豁然轉(zhuǎn)身,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張詭異的人臉。
強(qiáng)忍著腦海中那巨大的刺痛和癲狂,也毫不理會手臂上不斷蔓延與灼痛的痕跡。
隨后,反身沖向了那張仿佛象征著死亡的詭異人臉。
“來!你不是想吞噬我嗎?”
他憤怒的怒吼聲響徹了酒店大堂,帶著堅定與決絕的目光,悍然沖到了那張詭異人臉的面前。
隨著那張扭曲,猙獰的大嘴一口將他吞噬了進(jìn)去,他的意識也陷入了黑暗之中。
楚云寒只感覺到自己似乎身處于一個完全黑暗的空間,卻能夠清晰的感應(yīng)到自己正在不斷的游蕩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感覺到有種極為親切、熟悉的波動正在吸引著他。
受到這股波動的牽引,他只感覺自己正在迅速接近那里。
直到他穿過了一個仿佛泡沫般的隔膜,靈魂如同一滴流浪在外的海水,瞬間融入了那蒼茫無垠的大海之中。
就在這時,詭異人臉突然停滯了下來,包括那個正在爬行的恐怖女鬼,電梯中不斷閃爍的燈光,甚至是旋轉(zhuǎn)門外的迷霧也停止了涌動。
仿佛時間與空間在這一刻徹底停止,一個恐怖到極致的意念驟然蘇醒了過來。
那股意念僅僅只是散發(fā)出一絲波動,酒店中那張巨大的詭異人臉,便如同風(fēng)化的砂石一樣,慢慢化為了漫天的塵埃。
酒店中的一切,也同時開始腐朽崩塌,所有的事物全都化為了塵埃,楚云寒的身影出現(xiàn)在一片荒蕪的空地上。
他猛地睜開了雙眼,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被吞噬。
腦海中的刺痛也徹底消失,甚至就連手臂上那道象征著死亡的痕跡也消失不見。
隨后,他神色一變,記憶如同海嘯般席卷了識海,仿佛是解開了某種恐怖的禁錮與封印。
“原來如此...”
“吞噬并非死亡,靈魂崩潰才是真正的沉淪!”
“向死而生,只有直面死亡的勇氣,主動被吞噬才是唯一解脫的方法?!?
“利用規(guī)則來蒙蔽、禁錮我的神魂,然后一點(diǎn)點(diǎn)的剝離我的精神,不斷的投入到這個死亡循環(huán)中?!?
“你無法殺死我,所以才將我的精神一點(diǎn)點(diǎn)投入這個虛幻的死亡輪回,試圖用無盡的死亡來徹底磨滅我的靈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