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回到公司,胡曼黎發(fā)現(xiàn)辦公桌上多了個信封。
里面是幾張照片――丁致遠和王雪在校園林蔭道并肩而行,女孩手里捧著《存在與時間》。
沒有署名,但胡曼黎立刻明白是誰送的,確切的說是她自己雇傭私家偵探查的。
……
而在銷售二區(qū),蘇寧正被同事們圍住。
李總今早直接打電話到公司,點名要他負責自己和閨蜜團的全部保單,預計年保費超過五百萬。
“可以啊!小子!”劉娜捶了他一拳,“李總那群姐妹可是出了名的難搞,你居然能夠全身而退?”
組長趙志強難得地拍了拍他肩膀:“下周帶你去見個大客戶,胡總監(jiān)搞不定的邱麗蘇?!?
蘇寧笑著應付,余光卻瞥見胡曼黎高跟鞋咔咔地走過辦公區(qū),臉上精致的妝容掩不住眼下的青黑。
她身后跟著個抱文件的瘦弱女孩,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春露。
兩人視線短暫相交。
胡曼黎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或許她沒想到這個靠“陪酒”上位的新人,能這么快接近她的目標客戶。
辦公區(qū)玻璃墻上,倒映著兩個截然不同的保險人生:一邊是初嘗甜頭的新人,一邊是高處不勝寒的王者。
而他們都不知道,薛曉舟電腦里那個名為“調查記錄”的文件夾,正在悄然吞噬著所有人的秘密。
……
楓林書院的led屏滾動著今日活動預告:《存在與時間》深度解讀――東華大學丁致遠教授。
胡曼黎站在馬路對面,一身猩紅maxmara“戰(zhàn)袍”像一道血痕劃過灰蒙蒙的街道。
她第三次檢查手機――丁致遠今早說“學校加班”的短信還躺在收件箱里。
“女士,請出示邀請函。”工作人員攔住正要進門的她。
“我是丁教授夫人?!焙钃P起下巴,鎖骨處的卡地亞項鏈閃著冷光。
“抱歉,活動需要提前預約……”
“師母?”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穿白色針織裙的女孩抱著一摞資料,胸前的東華大學?;樟恋么萄?,“我是王雪,丁老師的助教。需要我?guī)M去嗎?”
胡曼黎的指甲陷進掌心。
就是這張臉――照片里仰望著丁致遠的女孩。
她擠出一個微笑:“麻煩你了?!?
穿過走廊時,胡曼黎故意落后半步,銳利的目光掃過女孩全身:廉價的平底鞋,沒做美甲的手指,馬尾辮上十塊錢三個的發(fā)圈。
丁致遠就為這種貨色背叛她?
“王同學跟我們家致遠很熟?”胡曼黎突然開口。
“丁老師是我導師?!迸⒍杭t。
“是么。”胡曼黎從包里抽出一張照片甩在她懷里――丁致遠和王雪在校園長椅并肩而坐,女孩手里捧著本《存在與時間》,“知道重婚罪判幾年嗎?”
王雪猛地站住,資料嘩啦散了一地。
胡曼黎彎腰幫她撿拾,壓低的聲音像刀片劃過:“離我丈夫遠點。我能讓東華大學取消你的保研資格,就像捏死一只螞蟻?!?
會場里已坐滿聽眾。
丁致遠正在臺上調試麥克風,金絲眼鏡后的眼睛在看到妻子的瞬間驟然收縮。
胡曼黎徑直走到后面一排空位坐下,紅色西裝在灰藍色座椅間如同傷口綻開。
“接下來是提問環(huán)節(jié)?!敝鞒秩嗽捯魟偮?,胡曼黎就舉起了手。
“那位穿紅衣服的女士?!敝鞒秩藢Ⅺ溈孙L遞給她。
全場目光聚焦過來。
胡曼黎緩緩起身,紅唇勾起一抹冷笑:“丁教授在《現(xiàn)代家庭倫理困境》一文中提到,婚姻的本質是“共在的真理”?!?
她刻意停頓,“您覺得自己幸福嗎?”
會場瞬間寂靜。
丁致遠的手指在講臺上輕微顫抖,鏡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
后排有學生開始竊竊私語。
“這個問題……”丁致遠清了清嗓子,“涉及私人領域……”
“私人?”胡曼黎從包里抽出一張泛黃的卡片,“那我們來談談這個――‘致遠:每次聽你講解海德格爾,都像觸摸到存在的本質。陽春白雪?!?
她故意用甜膩的聲調朗讀,引得觀眾席一陣騷動,“順便問問王雪同學,你寫情書喜歡用化名?”
王雪在工作人員席上臉色煞白,拼命搖頭。
就在這時,第三排站起一個熟悉的身影――邱麗蘇今天穿了件墨綠色旗袍,翡翠耳環(huán)隨著她的動作輕晃。
“胡經(jīng)理你找錯人了?!鼻覃愄K的聲音像摻了冰塊的香檳,“‘陽春白雪’是我的筆名?!?
胡曼黎的冷笑凝固在臉上。
她看著這個昨天才想發(fā)展的“潛在客戶”優(yōu)雅地走向講臺,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的節(jié)奏。
“1998年復旦哲學系讀書會,丁學長是主講人?!鼻覃愄K從鱷魚皮包里取出一本舊相冊,翻開其中一頁――年輕時的丁致遠和邱麗蘇在櫻花樹下的合影,“那時候胡總監(jiān)還在賣意外險吧?”
丁致遠突然抓起公文包沖下講臺。
他的金絲眼鏡在逃跑途中掉落,被自己一腳踩碎。
王雪驚慌地追出去,會場亂作一團。
“談談?”邱麗蘇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胡曼黎這才注意到她左手無名指有道淡淡的戒痕,和丁致遠常年戴婚戒的位置分毫不差。
休息室里,邱麗蘇反鎖了門:“致遠和你結婚前,我們同居了五年?!?
“所以呢?”胡曼黎的指甲掐進真皮沙發(fā),“他現(xiàn)在法律上的妻子是我?!?
“法律?”邱麗蘇突然大笑,“當年他為了評教授職稱,需要個‘家庭穩(wěn)定’的形象。而你……”
她意味深長地打量胡曼黎的名牌套裝,“剛好需要個知識分子丈夫裝點門面。各取所需的婚姻,談什么感情?”
胡曼黎抓起茶杯砸在墻上,瓷片四濺:“你憑什么……”
“憑我知道他后背有塊胎記,憑他不用耳塞就會出現(xiàn)失眠……”邱麗蘇慢條斯理地涂抹著口紅,“對了!他最近是不是又開始吃帕羅西汀了?那藥傷胃,記得提醒他飯后服用?!?
接著胡曼黎便是羞赧的離開了貴賓室,正好和門外的那個薛曉舟撞了一個滿懷。
緊接著薛曉舟便是憤怒的把門猛地推開。
薛曉舟氣喘吁吁地沖進來,白襯衫被汗水浸透:“邱麗蘇!你又想干什么?是不是做小三做上癮了?”
“曉舟啊……”邱麗蘇輕輕撥開他的手,像拂去一粒灰塵,“誤會!你聽我解釋……”
原來十三年前,邱麗蘇和薛曉舟的母親打牌,然而卻是趁機勾引他的父親。
而他的父親卻是把薛曉舟和薛曉舟的母親掃地出門。
等到薛曉舟的父親死后,邱麗蘇就接管了父親的公司。
如今邱麗蘇想把他父親生前的房子賣掉解決公司危機,答應給薛曉舟五十萬。
然而薛曉舟卻是堅決不同意,因為那是他父親和母親生前的家,邱麗蘇根本沒權利賣掉那套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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