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思索片刻,心中隱約有所猜測。
只是未曾確定。
直到次月底,舒姣將羨州賑災事情幾乎搞定,準備回京復命。
收到消息時,乾元帝看那些乏味無趣的請安折子,都覺得沒那么糟心了。
而這邊。
羨州基本已經恢復生機,舒姣只剩些收尾工作。
一連半月的清朗天,叫湍急的江河漸歸平靜。
水流順勢流淌著,絲毫看不出前些日子吞人噬獸的狂野兇猛,反倒顯得清澈而溫順。
百姓們重新在土地上種下糧食,精心的伺候著。
他們咽下死生別離的痛苦,樂樂呵呵的望著天,期待著來日得個好收成,能肚子溜圓兒的過個好年。
“下官參見熙寧公主?!?
遠遠兒的,碰上被乾元帝派來興修水利的江大人。
“快起快起,江大人一路趕來辛苦了。早就聽聞江大人擅修水利,未曾想父皇竟是將你派了出來?!?
舒姣嗓音一下子就柔了。
看江大人的眼神,那叫一個喜歡。
這是真能臣??!
論起疏通河道、重建堤壩、開槽挖渠這一塊兒,朝堂之上這位江大人的能力,能排進前三。
關鍵,年輕!
他才三十六!
等日后自己繼承大位,這不就是自己人了嗎?
江大人:……
他被舒姣熱情的態(tài)度,和仿佛要把他給吞了的眼神,給搞得有點心慌。
但還是客套道:“公主過譽?!?
“江大人不必謙虛。”
舒姣笑瞇瞇道:“本宮對江大人可是神往已久??!”
興修水利的能臣,是必不可少的!
哪朝哪代,沒有遭遇過江河大范圍的肘擊?
治水不力的皇帝,那可是會被水災抽得直喊“娘?!?
當然。
治水得力也抽。
一個常規(guī)情況下的封建朝代,面對這種天災,真的是沒招。
往年還搞過祭祀呢。
呵~
它還需要祭祀?
它餓了自己就爬上來找祭品吃了,愛吃誰吃誰。吃完一抹嘴,給個好評,下次再來。
江大人手微微一抖,“臣惶恐?!?
啊這……
公主您……挖人的意圖是不是也太明顯了?
“哈哈哈~”
舒姣爽朗一笑,“本宮與大人玩笑罷了?!?
說罷,舒姣便正色起來,正兒八經的跟他對接治水的各路信息。
她說得頭頭是道,甚至哪一段淤堵未清、哪一段堤壩需要加固、哪一段河道可能存在再次泛濫的危險……
她都能說得清楚明白。
如果是沒實實在在現(xiàn)場去看,真真切切了解過,這是絕對說不出來的。
聽完,江大人難免高看她一眼。
事實上,五年前允州同樣出現(xiàn)水患,當時他和負責賑災的四皇子對接。
對方的表現(xiàn),可遠不如這位看似嬌生慣養(yǎng),溫和怯弱名聲遠揚的熙寧公主。
對接工作三四天,舒姣便要回了。
“公主慢走?!?
送別時,江大人看舒姣的眼神閃爍著些許微光。
“走了,江大人莫送?!?
舒姣揮了揮手,又偏頭對江大人的侍衛(wèi)道:“江大人可是朝堂不可或缺的棟梁之材,務必要保證他的安全?!?
“江大人一路疾馳而來,又急于公務,通宵達旦,難免傷身子。昨日聽江大人有些咳嗽,許是染了寒涼?!?
“我已留下一位父皇派給我的太醫(yī)?!?
“江大人切莫忌諱行醫(yī),身體重要!”
舒姣頗為關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