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搖著頭難以置信,“我兒酒量向來極好,怎么就、怎么就……”
出門前還好端端的,怎么就被抬著回來了呢?
“與我兒飲酒作樂之人,都有哪些?莫不是他們暗下毒藥,你們不曾細(xì)查?”
“夫人,都提審過了,幾位公子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并未動手?!?
說來,這官員暗想:
這次事兒鬧得大。
他還是頭一次見那么配合的官宦世家子弟。
既不挑剔牢房簡陋發(fā)臭,也沒嚷嚷著“我爹娘大姨舅舅……是誰”,問什么答什么,還自個兒查漏補缺,生怕罪名被扣到他們頭上。
果然,那群公子哥兒最是識趣兒了。
官員又道:“大夫說,小將軍許是本就有心疾,只是原先身體好,沒診出來。眼下傷勢未好,又飲酒,加之心思郁結(jié)……這才突然發(fā)作?!?
他也不通醫(yī)理,左右那大夫這么說,他還不是也只能這么告訴將軍夫人。
又寬慰幾句后,官員便連忙走人。
將軍夫人捂著發(fā)疼的心口,眼淚直淌。
怎么辦啊?
這將軍府里的主子,就剩她一個了。她如何護(hù)得住這偌大的將軍府?
另一邊,收到陸延鋒死亡消息的太平侯和侯夫人,雙雙震驚迷茫。
太平侯:“陸延鋒有心疾?”
侯夫人:“天吶!幸好,幸好爆發(fā)出來,他人沒了。幸好他帶了個姑娘回京,咱家姣姣一氣之下不肯叫我們與陸延鋒商談婚事……”
六禮沒走,只嘴上定了個親,也不至于影響到舒姣的名聲、未來。
真要等下聘之后,陸延鋒再來個暴斃,那才叫棘手呢!
“我說呢,怎么跟將軍府口頭協(xié)定之后,便事事不順?!?
侯夫人長松口氣,“料想,必是老天都知曉,這樁婚事不該成?。》駝t,豈不是叫姣姣進(jìn)了那泥潭里,去守活寡!”
太平侯也有點麻,“不應(yīng)該啊。那小子看著人高馬大,健壯有勁,上馬殺敵,作戰(zhàn)指揮那都是一把好手,咋還有這毛病呢?”
“要我說,你就是看人不準(zhǔn)。擺明那陸延鋒,外強(qiáng)里虛嘛!”
“夫人說得甚是有理?!?
“那是?!?
侯夫人白了眼太平侯,“姣姣的婚事,你莫管了,我來挑。原先我就不大同意,那將軍府就剩孤兒寡母,有什么可去之處?陸延鋒又要去邊關(guān)打仗?!?
“想到那些年,你出門在外,我留守京城吃得那些苦,遭得那些罪,我哪里舍得再讓姣姣嫁個武將?!?
“你偏說那陸延鋒是個好苗子。”
這下好,苗子是挺好,那閻王老爺喜歡,把人拖下去了。
“對了,姣姣!”
侯夫人瞬間正色起來,“得叫她趕緊出京避一避,免得叫將軍府纏上來。”
陸延鋒都死了,她怎么可能還讓舒姣嫁過去?
那不是讓女兒活遭罪嗎?
想到這茬,侯夫人一時也顧不得跟太平侯交談,連忙跑去找舒姣。
“娘放心,我有分寸?!?
舒姣聽侯夫人過來說了一大堆話,輕笑著點頭,“明兒我便去承清寺清修,送陸延鋒一程,也尋高僧替他超度,盼他來世無病無災(zāi),平安喜樂?!?
“好!”
侯夫人點頭贊同,“到底從前有些牽扯,眼下將軍府那頭,總得給個交代?!?
屆時若將軍夫人沒皮沒臉的真上門來問,她也有話答――
我女兒和陸延鋒,僅只是六禮未過的、名義上的未婚夫妻。
她身子那么弱,都去寺廟清修,給你那死鬼兒子做超度法事了。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你難道真想讓我女兒,去將軍府守活寡嗎?
想得美!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