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地跪地,向羅跋旺結(jié)結(jié)實實一叩:
“弟子有負(fù)長老厚望……恕罪!”
起身,轉(zhuǎn)身,淚灑長空,再無回頭。
鐵昆侖心疼如絞,看向林燼,見后者微微頷首,立即快步追了上去。
山谷之中,一時寂靜。
林燼踱步至癱坐在地的羅跋旺面前,此刻的他,宛如瞬間蒼老二十歲。
“后悔嗎?”林燼問。
羅跋旺一怔,隨即慘笑:“無悔。為宗門,值得?!?
他抬頭,眼中已是一片死寂:
“陛下,欺君之罪,老夫認(rèn)了。請動手吧?!?
他閉目待死。
可十余息過去,風(fēng)過無聲,劍未出鞘。
他愕然睜眼,看向面前似笑非笑的林燼:“陛下還不出手?”
林燼嗤笑:“朕何時說過要殺你?”
“?。俊绷_跋旺徹底愣住。
自己欺君在前,辱沒朝廷命官在后,這還不該死?
“你確有罪?!?
林燼負(fù)手而立,話音不容置疑:“但朕看在霍薇薇的面上,給你一個機(jī)會?!?
他語氣微頓,如帝君宣旨:
“即日起,天衍宗昭告天下,效忠朝廷。朕,可既往不咎?!?
羅跋旺面露掙扎。
效忠朝廷?
這四個字如同洪鐘大呂,在他腦中炸響。
他一生都以維護(hù)圣地超然地位為己任,如今卻要屈膝稱臣?
那深入骨髓的圣地傲氣,與此刻宗門凋零的絕望景象交織,幾乎要將他的靈魂撕裂。
林燼也沒逼迫,靜靜的等著。
這時。
蕭煉悄悄碰了碰葉霆淵,低語:
“葉兄,你說這老王八是不是修煉把腦子煉壞了?”
“我看是?!?
葉霆淵撇嘴:“鐵昆侖是朝廷命官,霍薇薇遲早也是。天衍宗若歸順,將來有事,朝廷能不管?最適合出面的是誰?還不是他倆?”
蕭煉抱臂冷笑:“就是說啊!繞了一圈,霍薇薇不還是你天衍宗的圣女?這賬都算不清,還圣地?丟人!”
兩人一唱一和,聲音不大,卻字字扎心。
羅跋旺老臉漲紅,羞憤難當(dāng)。
可細(xì)細(xì)一想……
話糙理不糙。
若能借此保全宗門,甚至得朝廷庇護(hù),未嘗不是一條生路。
想到這里。
他心中最后一絲頑固,終于瓦解。
撲通——
他雙膝跪地,指天立誓:
“屬下羅跋旺,愿以天道為誓——率天衍宗全宗,效忠陛下,效忠朝廷!如有違背,天雷殛之,神魂俱滅!”
“準(zhǔn)!”
林燼手腕一翻,一枚丹藥憑空浮現(xiàn),冷聲道:“吃下它。”
羅跋旺蒼老的面容上泛起了苦楚。
他如何不知,這枚丹藥多半是那掌控生死的毒丹,服下之后,性命榮辱便再不由己。
他看了一眼林燼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想起宗門的存續(xù),終是慘然一笑,伸出顫抖的手,接過丹藥,仰頭便吞服下去。
丹藥入腹,一股詭異的寒意瞬間散入四肢百骸,仿佛一道無形的枷鎖就此套上。
林燼滿意點頭。
有“敕命玄壓丹”的束縛,天衍宗,已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
“此后,無朕準(zhǔn)許,不得擅離云天山脈。”
“屬下……遵旨!”
羅跋旺領(lǐng)命。
林燼不再多,轉(zhuǎn)身向谷外行去。
也就在這一刻——
一道清脆的系統(tǒng)提示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
恭喜宿主巡視云天山脈,成功掌控,是否點亮圖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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