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而。
那不過是隨手碾死的一只螞蟻,何須掛心?
顧逐野見狀,心中悲憤更甚!
他不再多。
身形一定,手中墨色長刀倏然翻轉(zhuǎn),寒芒如毒蛇吐信,刀尖已穩(wěn)穩(wěn)地點在慕容威心口。
他沒有立刻刺下。
而是抬眼,視線如萬年冰錐,狠狠刺向慕容梟——
他要讓這老魔,清清楚楚的看著這一切!
“賤民!你敢??!”
慕容梟瞳孔驟縮,發(fā)出撕心裂肺的絕望嘶吼。
下一刻!
噗嗤——!
長刀精準而狠厲地貫穿心臟,透背而出。
“不——?。?!威兒!我的威兒啊——?。 ?
他老年得子,視若性命,將畢生野心與希望皆系于此子一身。
如今親眼見他慘死刀下,登時心神俱碎,肝腸寸斷!
他瘋狂掙扎,披頭散發(fā),狀若瘋魔厲鬼,眼神牢牢釘在顧逐野身上,恨不能啖其肉,飲其血,寢其皮!
顧逐野面無表情。
手腕一擰,長刀抽出,帶起一蓬血雨,隨即刀光如匹練般再度揮砍!
寒光閃過,慕容梟凄厲的咆哮戛然而止。
一顆頭顱滾落在地,怒目圓睜,面容死死定格在極致的不甘與怨毒之中。
溫?zé)岬孽r血噴濺在顧逐野的臉頰上,他卻恍若未覺。
他“噗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地,望著地上那雙目圓瞪的頭顱,眼眶中熱淚終是洶涌滑落,聲音沙啞哽咽:
“師尊……徒兒……為您報仇了!”
手刃仇敵的快意如潮水般退去,隨之涌上的是無盡的空虛與悲涼。
大仇得報。
可那個會摸著他的頭,贊他“刀法有進益”的慈師,再也回不來了。
他閉上眼,任由淚水混著仇敵的血,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林燼在一旁靜靜看著,嘆了口氣,并未打擾。
他揮了揮手,命人將慕容梟的頭顱高懸于天雄城墻最高處,昭告其罪。
其尸身,則交由激憤未平的百姓處置。
不多時。
林燼負手立于巍峨的城門外,漠然凝視著城頭那顆仍在滴血的頭顱,眼眸幽深如寒潭。
慕容梟之惡,萬死難贖其罪。
顧逐野直接了結(jié)其性命,反倒便宜了他,給了他一個痛快。
或許對顧逐野而,讓這仇敵多喘息一瞬,都是無法忍受的煎熬。
轟隆隆——!
就在此時。
身后傳來沉悶如雷的轟鳴,大地隨之輕微顫動,仿佛有鋼鐵洪流正奔騰而至。
林燼眼瞼微抬,唇角勾起一抹早已料到的弧度。
“陛下!俺老鐵來了!”
聲到,人到!
一道鐵塔般的魁梧身影如旋風(fēng)般掠至近前,轟然單膝跪地,抱拳行禮,聲如洪鐘:“鐵昆侖參見陛下!俺沒來晚吧?”
林燼輕輕搖首,語聲冰寒徹骨:“率軍,踏平景王宮,寸草不留!”
鐵昆侖一愣。
抬頭瞥見城墻上那顆猙獰頭顱,心下頓時明了,咧嘴露出森白牙齒,獰笑道:“得令!兄弟們,隨老子沖!”
一聲令下!
浩浩蕩蕩的玄甲禁軍如黑色怒潮般涌入城內(nèi)。
街道上的百姓見無數(shù)精悍兵卒涌入,當即驚慌失措,下意識便要四散奔逃——
他們還以為是慕容梟的援兵到了。
“父老鄉(xiāng)親們,莫怕!”
鐵昆侖運足中氣,聲震長街:
“我等乃陛下親軍,奉命鏟除奸佞,踏平景王宮,只為還天雄城一個朗朗乾坤!絕不傷及無辜百姓一分一毫!”
聞聽此。
百姓們驚魂稍定,紛紛退至街道兩旁,敬畏地看著這支軍容鼎盛的黑色鐵流滾滾向前。
……
黃昏時分。
景王宮。
放眼望去,殿宇巍峨,金碧輝煌,其奢華程度竟堪比皇宮!
為了修建這宮殿,慕容梟征發(fā)數(shù)萬民夫,累死病死者無數(shù),這簡直是用人命和白骨堆起來的!
正殿內(nèi)。
林燼望著那張豪奢到極致的太師椅,面沉如水,并未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