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鑒?!?
孫圣陽聲調平靜,似乎早有準備接受嘉獎。
“哼!”
林燼冷哼一聲,將奏折隨手擲于御案之上,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眼光狹隘,紙上談兵!”
孫圣陽猛地抬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林燼不給他辯解的機會,話語冰冷如刀:“你這套把戲,哄哄那些底層武夫和小門小派尚可?!?
“但對那些百年宗門、武道巨頭,你這點官位和錢財,與施舍乞丐何異?”
他豁然起身,威壓如岳,逼視著臉色發(fā)白的孫圣陽:
“空談誤國!你的策略,華而不實,未曾觸及江湖真正的頑疾!在朕看來,不過是書生之見,可笑至極!”
孫圣陽身體劇震。
臉色由白轉紅,雙拳緊握,指甲險些要嵌進肉里。
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但帝威如山,那股郁結之氣堵在胸口,讓他渾身都微微顫抖起來。
這對于心高氣傲的他而,無疑是致命的打擊。
看著他那副備受打擊卻又強忍不屈的模樣。
林燼心底暗笑,語氣卻稍緩:“不過,念在你科舉高中,所思所想皆是為朝廷盡忠的份上,朕可以不治你妄之罪。”
話鋒一轉,寒意再起:“但官職,你暫時就別想了!”
說完
林燼目光一凜,冷聲喝道:“凌鴻!”
余音還在殿中回蕩。
一道模糊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憑空出現(xiàn)在御階之下,單膝跪地,聲線平穩(wěn)無波:
“臣在!”
“把這小子?!?
林燼指著階下的孫圣陽:“給鐵昆侖送過去!讓咱們這位狀元郎好好看看,他讀的圣賢書,與這真實的天下,到底是不是一回事!”
“臣,遵命!”
凌鴻沒有任何遲疑。
就在他準備帶人離開時,林燼的傳音精準地落入他耳中:
“告訴鐵昆侖,朕要的是一個脫胎換骨、能堪大用的棟梁,而不是一個被折磨廢了的書呆子。”
“歷練可以,但若是把人給我練廢了,朕就把他丟進墨香書院,讓他去給澹臺浩渺當三年書童!”
凌鴻聞,腳步微不可查地一頓,隨即恢復如常。
他轉身,對著林燼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后便帶著兀自不甘的孫圣陽離開了御書房。
數息之后。
神識確認孫圣陽已離開皇宮范圍。
“哈哈哈——!”
剛才還一臉寒霜的林燼,驟然放聲大笑,暢快淋漓。
“好!好一個孫圣陽!老天待朕不薄,此子若經淬火錘煉,剝去傲骨,留存鋒芒,未來必是我大淵之擎天玉柱!”
此子確是大才。
但鋒芒太露,棱角未磨。
一篇策論,字里行間皆是‘臣以為’、‘臣請行’,孤高自許,視天下英雄如無物。
如此心性,若現(xiàn)在便委以重任,大肆褒獎,非但非福,反而會助長其驕狂之氣,最終如流星劃過,徒留遺憾。
玉不琢,不成器。
如此美玉,若不忍心狠狠敲打一番,又如何能讓他褪去狂生外殼,露出里面的擎天之材?
一旁的澹臺浩渺適時躬身,含笑道:“恭喜陛下,覓得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
林燼笑聲漸歇,轉頭看向澹臺浩渺,嘴角忽然扯起一個帶著幾分邪氣的笑:
“澹臺愛卿。”
“臣在。”
“你,跪下,朕跟你商量點事!”
林燼的聲音很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澹臺浩渺心中一凜,雖萬分不解,但仍依恭敬地跪倒在地。
林燼踱步到他面前,俯視著他:“你剛才說,此子若有機緣,以文入道,必入陸地神仙?”
“回陛下,臣確信無疑?!卞E_浩渺低頭回應。
“放眼整個大淵,能以文入道者,唯你澹臺一族?!?
林燼的話中充滿了深意:“所以……”
澹臺浩渺瞬間明悟。
他眼眸轉動,思緒急轉,沉聲道:“陛下圣意,臣已明了。臣即刻返回家族,入藏功閣,縱是翻遍萬千典籍,也必為孫圣陽尋來最適合他以文入道的根本功法!”
林燼滿意地點了點頭,親手將他扶起:“有勞愛卿了,去吧?!?
“臣,萬死不辭!”
澹臺浩渺再行一禮,轉身快步離去。
待他走后。
林燼坐回龍椅,愛不釋手的摩挲著面前的“安民之策”,唇角揚起一抹一切盡在掌握的弧度。
“海公公?!?
“老奴在?!?
“宣趙普與六部尚書,即刻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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