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鴻晟的身體在急速干枯,生命力伴隨著一身化神巔峰的修為,被一同抽走了。
曾經(jīng)雄壯的身軀,此刻如漏氣的皮囊,迅速塌陷,皮膚上生出尸斑般的褶皺,烏黑的長發(fā)在數(shù)息之間化為雪白的枯草。
他從一個威勢滔天的化神巔峰修士,變成了一個行將就木的凡人老者。
可他那雙渾濁的眼球里,燃燒的怨毒之火卻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濃烈。
他死死地盯著禹振鴻,又死死地看向那個始終沉默的天玄。
他自認(rèn)為是請君入甕,黃雀在后。
可從頭到尾,他季鴻晟才是那只鱉,是那只螳螂!
“嗬……嗬……”
干癟的喉嚨里發(fā)出破風(fēng)箱般的聲響,季鴻晟用盡最后一絲氣力,聲音怨毒到了極點。
“禹振鴻……還有你,李寒舟的師叔。你們以為這就結(jié)束了?盜我仙玉……廢我修為……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我季府絕不會放過你們!老祖……老祖會親自出手,將你們的神魂抽出,在幽冥鬼火中灼燒萬年??!”
面對這絕望的詛咒,禹振鴻的臉上,連一絲波瀾都未曾泛起。
他只是冷漠地看著腳下這灘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爛泥。
“我等著?!彼赝鲁鋈齻€字。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緩緩抬手,面對一個毫無修為的凡間老者,也無需動用靈力。
落下。
砰!
如同踩碎一個熟透的西瓜。
季鴻晟的頭顱應(yīng)聲爆開,紅白之物四濺,那怨毒到極致的詛咒,戛然而止。
這位活了數(shù)千年,只差一步便可踏足合體期的季府長老,就此形神俱滅。
山谷內(nèi),風(fēng)聲嗚咽,血腥氣愈發(fā)濃重。
至于剩下的那些季府護衛(wèi),則是死的死傷的傷。
禹振鴻看都未看那些雜魚,他緩緩轉(zhuǎn)身,看向天玄。
“事情,辦完了。”禹振鴻神色平靜道。
那年輕男子,也就是天玄,點了點頭。隨著他周身一動,他身上那套“捆仙繩”當(dāng)即被震顫開來。
那些所謂的束縛,從一開始就是偽裝。
或許這捆仙繩真的能鎖住修為,但天玄可不是修士,對他毫無作用。
“多謝了。”禹振鴻屈指一彈,一個儲物袋劃過一道弧線,精準(zhǔn)地落入天玄手中。
“這里面的五華仙玉。有我和李寒舟說好數(shù)量的八成?!?
天玄微微皺眉。
“剩下的兩成,三日之內(nèi),我會派人送到紫云山,交到李寒舟手上?!庇碚聒欬c頭道。
天玄再次點了點頭,并未開口。
禹振鴻和李寒舟之間的合作,建立在純粹的利益之上,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語。
天玄的目光掃過那些癱軟在地的季府護衛(wèi)。
“這些人,如何處置?”
“我的局,自然由我來收尾?!庇碚聒櫟淖旖?,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天玄見狀不再多問,隨后他對著不遠處那些天子府執(zhí)法使揮了揮手。
“我們走?!?
話音落下,天玄一行人化作道道流光,沒有絲毫停留,迅速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之中。
山谷內(nèi),再度恢復(fù)了寂靜。
只剩下禹振鴻,以及一地待宰的羔羊。
禹振鴻緩緩閉上雙眼,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丹田氣海之內(nèi),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正在激蕩奔涌。
那是屬于季鴻晟和那名護衛(wèi)隊長的畢生修為!
這種蟄伏過后,能掠奪他人道果化為己用的感覺,讓他沉醉。
“只要假以時日煉化,很快便可以突破!”
禹振鴻緩緩睜開眼,俯視著地上那些瑟瑟發(fā)抖的季府護衛(wèi),冷漠與俯瞰,宛若魔鬼。
“既然來了,那就都留下吧。”禹振鴻冷漠地走向那些尚未身死的季府護衛(wèi)。
下一刻。
凄厲的慘叫聲,短暫地劃破了山谷的死寂,又很快歸于沉寂。
夜風(fēng)吹過,卷起地上的血腥與塵土。
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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