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手里拿著診斷書,背對著她在跟談母說話,“您放心,談西此次是免費參與這個治療項目的,若是研究得到了成果,談西或許就能醒來了?!?
“談西都躺了多少年了,要是他能醒來,換我變成植物人我都愿意?!闭勀父袆拥乜蘖顺鰜?,說著,就要給陸景時下跪。
“談姨,這治療現(xiàn)在還沒開始呢,你別這樣……”陸景時扶著她雙手,不讓她跪下去。
音序見了,也趕緊過去扶談母,“談姨?!?
談母看到音序,就像看到了親人,眼睛紅紅的,哽著聲音說:“音序,你來了!”
這些年,談西的醫(yī)藥費都是音序支付的。
談母看出了音序的誠心跟善良,對她很是喜歡。
“音序,你還記得這位醫(yī)生嗎?”談母紅著眼對音序說:“他叫陸景時,也是你們同學(xué),現(xiàn)在是一位著名的腦科專家,他說他這次回國,就是來幫助談西的,音序,談西有救了。”
談母很激動。
音序也愣了愣,漆黑的眼睛看向陸景時,“景時,你說的是真的么?”
“嗯。”陸景時點點頭,看了眼床上的談西。
因為長時間臥床,談西的皮膚異常的白,可盡管如此,他還是長得很好看,五官深邃立體,有種斯文的書卷氣。
而且看得出,談西被照顧得很好。
雖然臥床多年,可身子一點褥瘡都沒有,證明照顧他的人特別盡心盡力。
陸景時說:“我在國外研究的方向就是關(guān)于意識障礙的,談西是我們的朋友,若是有可能,我想幫一幫他?!?
景時真是一個很偉大的醫(yī)生。
他在國外做出了成績,便開始反哺社會。
音序眼中出現(xiàn)了欽佩,還有惋惜。
欽佩是景時的人品,惋惜是她自己,其實當(dāng)年,得到留學(xué)機會,她是想替談西去的。
她不想跟薄宴聲結(jié)婚了,想去國外學(xué)本領(lǐng)救談西。
她求過宋父。
可當(dāng)時薄宴聲已經(jīng)點頭娶音序了,宋父怎么肯讓她走?
宋父說:研究那破玩意干什么?只要你嫁進(jìn)了薄家,你要什么沒有?到時候你有了錢,在請一個專家團(tuán)隊來救談西都行。
音序磕著頭求宋父。
宋父沒有心軟,只冷冷地說:“明天是你跟宴聲的婚禮,你若敢不去,想想談西的下場?!?
音序別無選擇,只能在第二天穿上婚紗前往禮堂,可薄宴聲卻沒有出席,他同樣不情愿娶她,連婚禮都不來。
音序一個人落寞地走完過場……
婚后,也不像宋父說的那樣,她得到了很多錢,可以請一個專家團(tuán)隊來救談西。
因為在婚禮的第二天,婆婆楚玉華就讓她簽下一份文件。
那份文件上清清楚楚寫著,薄家所有的財產(chǎn)都跟她無關(guān),她無權(quán)利支配。
她從進(jìn)門那天開始,整個薄家上下就都看不上她,除了公公跟老太太對她好些,其他人基本是橫眉豎眼。
音序嫁進(jìn)薄家,并沒能得到很多錢。
后來,薄宴聲帶星星出國,音序在悲傷里沉寂了半年。
半年后她想通了,重新攻讀學(xué)業(yè),她不想因為什么勞什子愛情就毀了自己的前程,她要奮斗,要檢查,有朝一日她要救醒談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