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后世美國如果給了墨西哥宣稱,那墨西哥的大多數人自然而然就會認為自己是美國人,而非是墨西哥人一樣。
袁家對比羅馬,比墨西哥對比美國要好一些,但在如此宣稱之下,二五仔的數量也是數不勝數,甚至某些二五仔自己都意識不到自己是二五仔,而是會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所謂的文化侵蝕問題,就是如此的粗暴,因為文明社會的定義權沒在手上,你念的再多,也改不了那些早已認同了這份經法的人。
比方說,感謝主送來了科技,嘖,這就沒辦法辯駁,只能消除掉這份土壤,然后等幾代自行消亡,而袁家不幸的就在于,他們消除了羅馬文化生存的土壤不過十年,現在羅馬又回來了,還從名義上將他們收編了。
而名義這種東西,有些時候是真的具備力量的。
羅馬如今要在袁家扶持一個斯拉夫親羅馬派的人物,只需要一個眼神,就會有人前赴后繼,袁譚還不能隨便弄死。
那如果,羅馬和袁家內部勢力接觸,扶持一個袁家親羅馬派呢?
聽起來好像很奇怪,但請記住,亞美尼亞的國王,在曾經是由羅馬和安息輪流指派的,但后來亞美尼亞徹底倒向了羅馬,因為羅馬在安息整出來了親羅馬派,并且將之發(fā)展為了亞美尼亞國王,安息差不多也就死了。
同理,羅馬要是在袁家內部扶持出來一個親羅馬派,那袁家差不多也就該死了,而目前最適合作為親羅馬派的袁家成員是誰,是袁熙和袁尚,兩人現階段已經和羅馬有接觸了。
至于說是叱駁羅馬癡心妄想,還是嘴上主義,心里生意,很難說得清,還是那句話,二五仔未必是真的想當二五仔,但利益所趨,當二五仔的前途于某些人而更為廣闊。
更重要的是,袁譚接了冊封,哪怕是在漢室默許的情況下接取了這份冊封,可只要是冊封,對于袁家而,某些出格的行為就沒辦法被直接論證為叛國,有了空子鉆,有些事情就很難避免了。
畢竟在這種前提下,某些人將某些主義當生意做了,甚至你明知道對方是包藏禍心,但你所處的立場,根本無法去辯駁這件事!
所以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荀諶覺得話必須要說清,哪怕這是袁家的家務事,但諸侯王哪里來的家務事!都是天下事!
“若真如此,那就由我這個老東西來?!痹S帶著一抹狠辣說道,能活到這個年齡的,該懂的都懂了。
于袁隨而,事情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與其讓袁家的文臣殫精竭慮,最后行誅殺之事,還不如讓他這個老東西來,最起碼,這樣可以避免家族和核心文臣的離心。
畢竟諸侯王的臣子就算是一片公心,但只要處死了諸侯王的族人,日后必然會為諸侯王的后人所清算,這種事情,在袁隨看來著實不該。
荀諶聞不語,而淳于瓊則是默默摸了一把腰間的佩劍,有些事情真要做的話,還得他這個老臣來才行。
以他淳于瓊和袁紹的關系,作為老臣之中的老臣,有些事情也就只有他配出手。
“公瑾,曹氏的兩個核心文臣被陳子川收走了?!睂O策一邊唱著婚禮的喜樂,一邊傳音給周瑜說道,他也關注著這一幕。
“正常,曹氏在那種時候,都沒有派人前去獻禮,陳子川如果不出手的話,那就得晉王出手了,畢竟這件事維護的規(guī)則之中,可不僅僅是晉王和陳子川?!敝荑灺曊f道,如果劉備和陳曦不處置曹氏,那其他人也得將曹氏綁了收拾一頓,因為這就是規(guī)矩。
“可這是陳長文和荀公達啊?!睂O策帶著一種凝重傳音道,作為在北疆見過的文臣,當年的兩人也算得上是意氣風發(fā),能明顯感受到那種站立在巔峰之上的才智,結果現在只是陳曦一句話,就被強行移籍了,連拒絕的資格都沒有,不,都不要說拒絕了,連開口都不可能!
“就算是我,又能如何?”周瑜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幾分頹唐,“他早已天下無敵,甚至之前那語,在我看來已經算是體面,若非如此,陳長文如何?荀公達又如何?伯符,你該不會忘了,前日事情發(fā)生之后,我與你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我們的體面其實是他們給的,但,若是不給!”
若是不給,汝又能如何?
若是不給,他們甚至還得思考到底是自己哪里做的錯了,還得賠笑!
“陳子川,已經很體面了,他甚至在能將自己看不慣的所有人,看不慣的所有事都鏟了的情況下,忍著這些他看不慣,但不怎么影響社會運轉的玩意兒,和我們好好進行交流?!敝荑ふf這話的時候多少有些自暴自棄,前日爽完之后,周瑜就意識到自己好像挺賤的,尤其是在陳曦面前。
“所謂的圣德大概就是如此了,現在想想當年對于陳子川的捧殺,真的很好笑,人果然跳不出自己的認知?!敝荑е鴰追质湔f道。
越是對漢室江山了解的深刻,越是能理解陳曦的恐怖,可正因為能理解這種恐怖,周瑜才覺得這個時代真心無趣。
“也挺好的,最起碼這個時代不需要思考那些有的沒的,陳子川在位,其他人反倒能安心做自己的事情,無需擔心從背后射來的箭矢?!睂O策很是平淡的說道,“想的太多解決不了問題,還不如將這些腦力投入到自身應該做的事情上?!?
“伯符,那是你,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人,是不可能做到這個程度了,尤其是聰明人,總是希望自己能掌控住一切?!敝荑u了搖頭解釋道,孫策聽到這話,不由得在傳音通道之中哈哈哈大笑。
“陳子川都沒指望自己能掌控一切,你們居然指望這個。”孫策笑的很開心,而周瑜也沒有反駁,這個目標真要說,其實只是最極限狀態(tài)。
“該做什么做什么吧,不要胡思亂想,我們也有很多事情要做的?!睂O策側頭看向周瑜笑了笑,他對于這些事情看的很開,也不希望周瑜沉迷在無法實現的幻想之中。
“我只是在這一次的事件之中更好的認清了陳曦罷了?!敝荑е鴰追指锌珔s沒有什么失落的語氣說道。
畢竟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周瑜就已經認識到陳曦純純就是怪物。
而對于人類而,一招能秒了自己的怪物,和一招能秒了怪物的怪物,其實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從陳群和荀攸那邊得到了不錯的結果之后,陳曦的注意力正式放在了婚禮上,開始跟著一起唱喜樂,予寇封和皇甫良妙以祝福。
“子川,問你一件事?!本驮陉愱爻矘返臅r候,法正的聲音傳遞了過來,陳曦口中的歌曲停滯了一瞬。
“什么事?”陳曦不解的傳音道。
“接下來是我去恒河,還是李師去恒河?”法正直奔主題,和陳曦扯淡,沒必要東拉西扯,直接問就是了。
“我認為你比較合適?!标愱芈曇舫练€(wěn)的回答道。
“好吧,也就是說主公認為這次應該是李師去啊?!狈ㄕ聊艘粫夯卮鸬溃白詈筮€是走到了這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