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地界的豪門就那么多,幾家相互嫁娶下來,都是親戚,但正因為是親戚,大體上也有一個輩分,曾經(jīng)荀攸和鐘繇在這個輩分圈之中屬于最底層,后來陳曦也加入了這個輩分圈,獲得了高級地位。
再后來,陳群被荀的女兒反殺,也淪為食物鏈的底層,整個圈子之中陳曦的輩分成為眾人之中最高級別。
然后由于鐘繇的年紀大,鐘繇基本不會叫別人叔父,見面了也都意思意思,畢竟也不算是直系親屬,荀也不會按著鐘繇讓對方叫叔,只有陳曦沒少調(diào)侃鐘繇,動輒就是叔父講話,好好聽著。
鐘繇被這一套也算是惡心了,于是回頭就去找陳曦的破綻,然后就找到了甄宓,好你個陳子川,居然找十歲小女孩,你看看,你是什么畜生!
陳曦也被干的無語了,于是也就不叫了,兩者在很長時間相安無事,偶爾見面相互調(diào)侃一下,可要是鐘繇也干了這事,鐘繇堅信陳曦那個沒節(jié)操的家伙,能將這事整成段子,甚至是本子,整的眾人皆知。
更何況,鐘繇也清楚自己的缺陷,相比于陳曦當年十八歲遇到十歲的甄宓,最起碼還能說是少年慕少艾,最多是少年年紀稍微大了一些,但八歲這個年齡差,在這個時代完全不是什么問題。
多得是續(xù)弦的大佬找個比自己小七八歲的,你看荀攸,看陳群,看諸葛瑾,這些哪個不是大佬,他們的老婆哪個不比自己小十幾歲?
還有郭淮,當年郭淮登門說是要娶王凡的時候,王凡才五歲,但現(xiàn)在王凡不也是太原郭氏的主母,這些其實并不算什么,最起碼守住禮節(jié)就不是大問題,天底下追究這事兒的人很少很少。
鐘繇最大的問題在于,年紀大了,哪怕保養(yǎng)的很好,體質(zhì)也相當不錯,但鐘繇今年已經(jīng)五十八了,過兩天就五十九歲了,按照古代,如果講儒家的話,這個年紀已經(jīng)接近非禮了,而且張菖蒲本身年紀只有十歲,如果鐘繇要等的話,像陳曦那樣等到適齡的話,那鐘繇鐵定不合禮法了。
所以這就很尷尬了,現(xiàn)階段,對于鐘繇而,要么不娶張菖蒲,可之前他應(yīng)聲帶著張菖蒲出來,很多世家主事人都見到了,而且因為大家都不知道張菖蒲的年齡,只是以為鐘繇找了一個年輕的主母。
可這并不是什么問題,畢竟張菖蒲看著就是一個十五歲該嫁人的年輕女子,所以其他人對于鐘繇都是恭喜的態(tài)度。
問題在于,張菖蒲只有十歲,鐘繇起碼得等四年。
其他家族的主事人若是知道這個該怎么看鐘繇就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了,而拒絕的話,以鐘繇的情況,張菖蒲大概率就很難嫁出去了,就算嫁也得下嫁,這就很糟糕了。
所以只是瞬間鐘繇就找到了最正確,最有效的解決方案,那就是改年齡,改成十四歲,先娶了,養(yǎng)在家里就是了,鐘家家大業(yè)大,多幾個人吃米也不會有什么問題,而只要入了門,那其他家族也沒心思關(guān)注這個問題,進而什么問題也都解決了。
“你父母可在長安?”鐘繇這一刻完全將自己的智慧發(fā)揮到了極限,既然沒人知道張菖蒲的年齡,包括陳曦等人第一次見到張菖蒲的時候,都認為張菖蒲已經(jīng)十四五歲了,那為何不坐實了這個事實。
至于其他的問題,大可以之后解決,總之他們鐘家預(yù)定的主母,絕對不能是十歲,十歲會要了老命的。
十歲會讓他鐘繇在陳曦面前徹底沒臉的,十歲也會讓他之前干的那些正事,被人攻訐的,可要說讓自己就這么放棄張菖蒲,鐘繇覺得吧,荀攸當年是怎么想的來著,放個屁,來吧,就算是破罐子破摔,我也要守護我的心靈港灣,草!
“在長安東市那邊。”張菖蒲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
“毓兒,你先呆在這里,代替你爹我進行恭賀,我去一趟長安東市那邊。”鐘繇的決斷能力堪稱恐怖,而且一旦下定決心,雷厲風(fēng)行,絕對不會有絲毫的耽擱,畢竟有些事情,猶豫是沒屁用的,決斷之后,直接開干有可能有錯,但不去做肯定是錯誤的。
說完鐘繇帶著張菖蒲迅速的離開了寇氏,然后上了鐘家的馬車,前往長安東市那邊去面見張菖蒲的父母。
“子川,你怎么了?”劉備扯了扯陳曦的袖子,他們現(xiàn)在都在皇甫嵩這邊看舞蹈,因為今天是皇甫嵩嫁孫女外加宣布侄孫子訂婚的大喜日子,皇甫嵩又將之前退還失敗的八佾給整出來了。
加之今天場子搞得很宏大,皇甫嵩出場地和規(guī)格,陳曦專門找了一批精英舞娘,不說是收攏了長安最漂亮,最擅長各類舞蹈的那些舞娘,最起碼是將絕大多數(shù)一網(wǎng)打盡了。
還是那句話,八佾這玩意兒是身份的象征,能跳這個的同樣也是身份的象征,就算是舞女這等歸屬于下九流的行當,也是有個級別的,而能被拉來跳一次八佾,那身份可是真的會上升的。
所以當陳曦拿著皇甫嵩的名頭正經(jīng)的通知長安各處說是要整一場盛大的舞蹈,作為慶賀,外加給列侯們開開眼什么的,長安的舞娘就差站出來讓皇甫嵩選了,畢竟所有的藝術(shù)類的行當,走到最后,都要講上層認同。
故而這一次皇甫嵩的舞蹈級別非常之高,現(xiàn)實點講,比未央宮演奏的那套還讓人眼花繚亂。
畢竟劉桐再怎么著也是公主,哪怕不太忌諱這個,但也不至于搞得太過絢爛,而且就算是排舞的人,多少也會注意一下,免得讓劉桐不爽。
至于說再往前的少帝、愍帝、靈帝、桓帝,都窮成那樣了,就算整八佾,財力不夠也多少有些蕭索的氣息,和陳曦這種錢不是錢的玩法,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以至于來皇甫家的年青一代世家子看的都有些木了,不是沒有見過八佾,而是沒真的沒想到天子的快樂可以樂到這種程度,和他們以前見的玩意兒完全是兩碼事,真的是絢麗!
不過也正是見到了如此絢麗的舞蹈,這群人對于建國的想法變得更為堅定,必須建國,只有建國了,才能在自己的地盤上也這么玩。
反倒是陳曦看這個很平靜,因為在陳曦上一世的時候,看到過比這更絢麗的舞蹈,哪怕是這個時代有內(nèi)氣,有其他的秘術(shù)光影修補,和后世那種專業(yè),那種幾十年盛世締造出來的舞蹈還是有一定的差別。
畢竟吃喝玩樂這種東西,只有繁榮昌盛,足夠有錢,足夠富裕,才能開創(chuàng)出來,而漢室現(xiàn)在只能說勉勉強強的繁榮了十幾年,雖說比之前幾十年,上百年好的太多,但要說趕上后世,說實話,真的不行。
光是某些藝術(shù)層面的東西,現(xiàn)如今都沒有開創(chuàng)出來,就是一個巨大的問題,所以陳曦看這些讓其他人非常震撼的玩意兒,很是平淡。
哪怕這套是陳曦組織人手,給柳蘿講了相關(guān)的知識,讓她進行的排舞,在陳曦看來也就那么一回事。
不過陳曦的習(xí)慣,就算在他看來很普通的東西,只要在這個時代有進步,他就會很認真的對待,哪怕是敷衍,也要敷衍出來一個認真的神色。
故而不應(yīng)該會出現(xiàn)走神之類的事情。
劉備很了解這一點,所以在發(fā)現(xiàn)陳曦有些走神,就意識到可能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
“啊,抱歉,剛剛有人在念叨,我去關(guān)注了一下?!标愱馗尚χf道,在長安這個地方,有點經(jīng)驗的人都知道不能隨便念叨陳曦的名字,因為很有可能會引起陳曦的關(guān)注。
在別的地方也就罷了,在長安,陳曦非常的敏銳。
“誰會在長安念叨你?”劉備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我那個老侄兒。”陳曦似笑非笑的說道,鐘繇從念出陳子川開始,陳曦的目光就垂落了過去,而且和其他時候,掃一眼,或者懶得關(guān)注,直接屏蔽的情況不同,發(fā)現(xiàn)是鐘繇在念叨自己之后,陳曦直接分神去關(guān)注鐘繇這老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