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寧慚愧,不敢跟他爭辯。
信王不在意周芷寧,叫那些工人將那長箱子放在早就備好的石臺上,然后再叫人打開那箱子。
連周芷寧也不禁好奇起來,那里面裝了什么,叫信王這樣肆無忌憚。
若是貢品,鋪子里人來人往,不就叫人看見了嗎?
不一會兒,箱子拆了個碎,露出里面的“寶貝”。
一根巨大的石柱?
卻也不像。
似乎是用石頭做成了一個石槽,工匠根據(jù)石槽的構造做了微盆景,有青苔,有小小的紫檀樹,還有撐著油紙傘的木偶婦人走在石橋上,以及石橋下的水潭中,有黑金兩條錦鯉嬉戲。
周芷寧不解地看向信王:“這是……”
她松了口氣。
只是普通石頭。
卻聽信王道:“這是千年形成的鐘乳石,從西南的洞里挖出,運來京城,本王將它做成盆景,便是連皇宮里也找不到這樣的。”
周芷寧倒吸了一口涼氣:“鐘乳石?”
這樣巨大的巨石,從西南千里迢迢運來,這本身就要付出極大的成本,更不用說其他。
千年之物,只有皇帝才配得上。
“王爺?”
信王淡然一笑,抬手搭在那石頭上,細細撫摸,眼里滿是歡喜?!胺判模裟悴徽f,沒有人知道這石頭的來歷?!?
旁人只會以為是某座山上挖來的。
周芷寧忽然身上冒出寒涼,意味深長地掃一眼信王。
他是故意告知她的。
“王爺,您想要用這石頭做什么?”
信王道:“開了春,各府都在辦春日宴。信王府也該湊湊熱鬧。”
周芷寧:“王爺要辦宴,金滿堂的東西取之不盡,定不會叫王爺失望的。”
只是她還是不明白,為何這石頭擺在金滿堂,而不是信王府呢?
信王卻只是叫她好好看管這石頭,不能被人碰壞一點兒,否則唯她是問。
此外,王府辦宴會那天,金滿堂歇業(yè)一天,任何人都不能留在鋪子里。
交代完,信王就去了他專用的書房。
周芷寧疑惑地看著他背影,又疑惑地瞧了瞧這石頭。
怎么個意思?
信王進了書房,門一關,從收藏書畫的博古架上取了一幅畫下來。
卷軸打開,是女子嬌嬈的橫臥在巨石,濃烈的紫藤花襯得她富麗嫵媚,叫人忍不住一看再看,只恨不能當場看到。
若是姚青凌肯在那鐘乳石上橫臥一下……
信王想象姚青凌坐臥在那巨石之上的嬌態(tài)。
他總覺得,國公府的那塊石頭配不上姚青凌,若她知道這石頭從西南而來,會是何種表情?
……
展行卓下了朝堂,沒有回新府。
他去了展國公府,他與姚青凌一起度過一年新婚日子的院子。
院中,那塊巨石還在。
那棵老紫藤樹也還在,只是此時還未發(fā)芽長出枝葉,更沒有花苞,只是光禿禿的枝條攀爬在圍墻上。
他閉上眼,回憶那年那時的此情此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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