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趙妾也在與忠勇侯嘀嘀咕咕。
“姚青凌已經(jīng)幾天不出門,婢女傳信說她這一病,應(yīng)該是把之前的病都勾出來了,連床都下不了?!?
一粒橘瓣塞進忠勇侯的嘴里。
忠勇侯剛咬破薄皮,鮮潤的橘汁剛在嘴里爆開,他便一陣咳嗽,把那橘子也噴了出來。
趙妾嫌惡的皺了皺眉,很快藏起,端著虛假的關(guān)心給忠勇侯順氣揉胸:“侯爺,您這身子骨也要好好養(yǎng)著呀,妾身以后還要依靠您呢?!?
忠勇侯緩過了氣,捉著女人柔弱無骨的小手捏了捏,摸摸她的臉:“乖乖,我這好日子才剛開始,放心,本侯爺定是長命百歲的。只要本侯爺在,就永遠有你的位置?!?
趙妾笑了笑:“這可是侯爺您保證的?!?
她不著痕跡地抽回手,拿起桌上的一只紫檀小木盒,從里面捏了一粒藥丸,再順手拿起杯水給男人喝。
忠勇侯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不開這藥了,一日不吃便頭暈?zāi)垦?,氣短胸悶;吃了,身體有勁兒,神清氣爽。
大夫說他這是年輕時太過操勞,趙妾給的藥正是滋補他身子的,乃當世神僧所制藥丸,十分難得。
忠勇侯對趙妾和大夫都深信不疑,且他吃了這藥,身體就好了。
殊不知,他的身子就像上下都漏了的水桶,上面補進來的水,不如底下流出的快。
他的身子就快被掏空了。
忠勇侯緩過了氣,揉了揉額頭,等著藥效起來。
他緩緩道:“本侯爺說話自然算數(shù)。只是,府中怎么突然來人搜查,嚇到本侯了?!?
他只要想到藺拾淵那日帶著人氣勢洶洶地直入侯府,心里仍是一陣后怕。
好在只是搜查了木蘭院。
“姚青凌她膽大妄為,又耍小聰明。竟然敢私賣皇上御用的金羽綢,還給她兒子做衣服。她兒子是皇上嗎?那奶娃娃他配嗎?”
忠勇侯轉(zhuǎn)頭一本正經(jīng)地問趙妾,趙妾笑說,“當然不配。便是龍子龍孫,沒有皇上的允許,也是不能夠的。”
忠勇侯哼了一聲,心里想的是,姚青凌如今手眼通天,能與各地方的皇商,地方官搭上關(guān)系,比他這個上林苑的監(jiān)正門路都多。
而且她開鋪子,搞貨出貨都比他容易。
哼,養(yǎng)了她這么多年,竟然都不知道孝敬他這個親大伯,倒是給自己兒子用上了。
她被人舉報,肯定是賺錢賺到別人眼紅,所以才將她供出去了。
她活該!
也別想他這個大伯父會幫她說一句話,幫她逃過這一劫。
忠勇侯就這么縮在自己的正院里,無動于衷,冷眼旁觀,只要木蘭院的火不燒到他身上。
打定了主意,姚青凌做的事情與他無關(guān),他又不是她親爹,關(guān)系也不好,那薈八方賺的銀子也牢牢被姚青凌把控著,他沒有拿一兩銀子!
別人只會同情他這個忠勇侯,被外人瞧不起也就算了,親侄女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姚青凌和離回府,他這大伯敞開大門收留了她呢。
忠勇侯想到此,心里又安心了些。
絲毫不知,舉報姚青凌的就是他最信任的趙妾。
將繡房的蟬云綢換成金羽綢的,也是趙妾。
女人低垂著眉眼,溫柔的眼底藏著奸猾的笑意,慢條斯理地重新剝了一只橘子。
心里想著的是,那位貴人答應(yīng)過她,她們只是要姚青凌倒霉,跟侯府無關(guān)。等姚青凌倒下,薈八方會成為她的私產(chǎn)。
至于侯府?
這個男人很快就要死了。馬氏也已經(jīng)死了,她的兒女們,死了的姚青綺就不必多慮了,姚青凌的將來,是死還是流放邊疆都不用在意,左右她只是一只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
那其他幾個剩下的公子小姐,還能拿她怎樣?
等這件事過去,她就讓忠勇侯將她扶為正妻,到時候,這個男人就可以去死了。
趙妾想到將來,心里就忍不住的要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