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說:“莊子的人來報,說是得了風寒,熬了幾日沒有熬過去。”
青凌點頭:“這倒是個體面的死法?!?
至少人死了,還是忠勇侯的正妻和嫡女,可以入姚家的祖墳。
而不是兩個殺人未遂的罪犯,被斬首后丟到亂葬崗去。
樓月伺候青凌起床,嘴里仍是嘀嘀咕咕:“鬼知道是怎么死的。按照侯夫人那性子,她得了風寒,能不傳信到侯府,請人去給她看???”
“若說她年紀大了,身體熬不過疾病,可清綺小姐那么年輕,平時身體底子也好。她怎么也死了?”
“母女兩個同一天死的,那叫鬼催的……”
姚青凌聽她絮叨,但只是將這件事當閑聊,誰都不會去追究,馬氏和姚清綺到底是怎么死的。
到底是病死的,還是毒死的,不重要了。
樓月又說:“咱們侯府的那位表姑娘聽說了消息,只是掉了兩滴眼淚,仍是黏在老夫人的身邊,說老夫人離不了人,不肯去莊子?!?
“這表小姐可真夠現實的,侯夫人之前那么寵她,沒有讓她受一點苦。她不想著怎么把侯夫人接回來,成天想著的是怎么勾引男人?!?
姚青凌哂笑一聲:“她的心里只有她自己,對她無用之人,不管是誰,都是用過的物件。不過……”
她看著鏡子里自己的面容。
不過,馬佩貞跟著馬氏,她知道的事情不少。
她會怎么做,保住自己的小命?
她不敢去莊子,恐怕是害怕馬氏的死狀,會讓她想到自己的將來。
馬佩貞勾引展行卓想做他的妾室,但這陣子展行卓沒有來侯府,她的算盤要落空了。
老夫人已經不過問侯府的事情,她留在老夫人的身邊,只能保證她不被送回老家去,卻保不了她的命……
姚青凌梳妝完畢,正院那邊來了個嬤嬤通知青凌,侯府有喪事,以后不能穿戴紅色物品,便是院子里的燈籠也不能是紅色的,叫她們把東西都換一換。
她還給了一籮筐白事用品。
姚青凌雖然不是馬氏的女兒,可她也是親人,有些規(guī)矩免不了。
等嬤嬤走了,姚青凌吩咐下去,將木蘭院的物品打點一下,若有紅的,就用白布遮一遮。
傍晚時,馬氏與姚清綺的遺體就從莊子送到了侯府。
侯府一片痛哭聲。
馬氏的兒子媳婦,女兒女婿,哭得肝腸寸斷。
長子姚青旭如今在僧錄司做事,他請了一幫和尚來念經做法事。
他還要將喪事辦得隆重,以顯他的孝心。
小叔姚武在京外上任,姚青旭發(fā)了喪貼,傳信讓他們回來。
姚青凌暗暗觀察姚青旭的做派。
忠勇侯都沒有讓那位三弟回來奔喪,他居然越過了老子,將叔叔叫回來了?
晚上一家人守靈時,姚青凌困得打盹。
勉強睜眼一瞧,馬佩貞不在。
姚青旭鬼鬼祟祟地往外走。
青凌瞧了瞧其他人,他妻子陸氏抱著孩子,歪斜地靠著墻睡著了。
姚青凌躡手躡腳,跟了過去。
晚上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姚青凌跟到花園就失去了姚青旭的蹤跡。
好在下了雪,地上有鞋印。
姚青凌尋著鞋印,一直到了假山附近。
就聽里面?zhèn)鞒瞿信{笑的聲音。
那聲音,正是馬佩貞和姚青旭!
姚青凌無語地冷笑了聲。
原來馬佩貞打的是這主意,虧她想得出來。
不過,姚青旭是侯府嫡長子,說話分量重。按照他們的設想,姚青旭是侯府世子,將來繼承整個侯府。
馬佩貞來京城這么久,沒能將自己嫁出去,便想著從侯府內下手。
做不了世子夫人,做世子的妾,依然是人上人。
而且,既做了姚青旭的女人,忠勇侯就不能動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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