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凌剛出獄,又是在新年里,侯府一邊是喪事,一邊又有喜事,叫人不知如何裝扮。
一大早,丫鬟們就在花廳等青凌拿主意。
以前這些瑣事都是侯夫人做主,這些天雖有尤氏撐著府中的運行,可她畢竟不是正經(jīng)主子,彼時沒有主心骨時聽她的,如今姚青凌在,自然是要找她的。
好在青凌做了三年國公府少夫人,對于持家這件事不算為難。
她花了些時間一一安排下去,得了吩咐的下人們趕緊去做事。
青凌去找了三嬸,接下來過節(jié)用的東西,都請尤氏安排。
昭兒正式繼承爵位,可孩子連個滿月宴都沒置辦,各種各樣的事情,也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將這件大事耽擱下了。
青凌打算在重新裝修侯府之前,將昭兒的滿月宴給辦了,三叔三嬸過了元宵節(jié)就要走,滿月宴就需得元宵節(jié)前辦。
元宵節(jié)那天,她還要去宮里,與皇族共度佳節(jié)。
可是,距離元宵節(jié)沒幾天了。
尤氏說:“時間太趕了。咱們家小侯爺繼承爵位,本應(yīng)該宴請賓客,好好慶賀一番。又是滿月宴,規(guī)制不能將就。不如再等一等,便等到侯府裝修完,再大辦滿月酒。就是繼承爵位這件慶賀事,這事兒不好晚辦?!?
“總不能過個半年一年的,再說給昭兒辦進(jìn)爵宴,這就好比菜都煮熟了,等過了好幾天,才請人來吃飯?!?
青凌搖頭,還是覺得不妥:“昭兒還沒有辦滿月宴,進(jìn)爵宴先辦了,對孩子不好,我怕壓不住……”
兩人商量時,御史夫人來了。
尤氏在小地方待慣了,見大官夫人心里發(fā)怵,行了禮就趕緊走了。
青凌帶著御史夫人又回木蘭院,叫丫鬟們上茶上點心。
御史夫人瘦了一些,握著青凌的手說:“你去大牢的那些天,我愁得飯都吃不下。我又不好叫老曹罵人。說起來,那藺拾淵真不是個東西,他怎么能這樣對你?!?
青凌將茶水遞到御史夫人手里,笑著道:“叫夫人受驚了,我沒什么事。倒是夫人,他們沒有去查你吧?”
御史夫人也是薈八方的老板,又與各家夫人維持關(guān)系,正中了別人猜忌。
即使御史夫人不說,青凌也知道,曹御史這段時間肯定在朝堂上憋壞了。
自家夫人也卷了進(jìn)去,他罵誰都會被人說徇私,為自己家夫人開脫。
也有人說,姚青凌雞賊,開鋪子拉官夫人入伙,出事有人頂著。
御史夫人瘦了的這身肉,大概率還是嚇沒了的。
御史夫人擺了擺手,喝口茶一抹嘴:“他們要查就查唄,我行得正坐得正,才不怕呢。你姚娘子做的什么生意,我能不知道?”
說著,她頓了頓,“就是我家老曹,受了些閑氣。”
曹御史清廉了一輩子,罵人罵得理直氣壯,頭一回這樣窩囊。
青凌點了點頭:“御史大人在朝堂上敢于直,得罪的人也多。這一遭,我還是很后怕的。我很擔(dān)心他們借機(jī)生事,害御史大人丟了官。”
“所以我在想,要不夫人退出薈八方。夫人的股份,我按價再多加兩成買回來。如何?”
御史夫人瞪她一眼:“我有說怕了嗎?老曹說怕了嗎?”
青凌:“……”
御史夫人又說:“這種大事都經(jīng)歷過了,更說明薈八方童叟無欺,經(jīng)得起查,不怕查。我們都過了這道坎,反而害怕了,這像話嗎?”
“再說了,青凌你因這件事成了一品誥命夫人,成了所有女人的楷模,薈八方再開業(yè),到時候定是整個盛京城生意最好的鋪子了。我這時候退出去,多吃虧?你這不是坑我嗎?”
姚青凌被御史夫人說得啞口無。
她只能問:“曹御史沒意見?”